抬头，视线淡淡的看向沈素萍，“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你自己心中清楚，我今天过来这里，原本只是想要听听你说一下，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证据我会移交警察局，你等着传唤吧！”
说完这话，方柠从位置上起身，伸手想要从沈素萍手中抽出那张纸，察觉到她的动作，沈素萍突然侧身避开了她的动作，看方柠抓了个空，还想来抓，她直接侧身避开了方柠的动作，两只手快速将手中的东西撕了个稀碎。
撕碎之后，她看着面前的纸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见状，方柠突然轻嗤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有这一份吧！”
她这话说完，就看到沈素萍眉头皱起来，双眸紧紧地怒视着她。
“可笑。”丢下这一句话，不再理会沈素萍，她直直朝外走去。
沈素萍还坐在麻将桌上，看着方柠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心中一慌，反应过来之后，她对着方柠的背影大喊，“你别忘了，你爸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这么对我，对得起你爸吗？”
前面，方柠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很快，她就再次抬腿，继续向前。
方柠离开之后，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了沈素萍一个人，一想到刚才方柠离开时说的话，沈素萍心中就止不住的发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病房门又被推开，以为是方柠回来了，她猛地抬头。却在看到进来的麻友的时候，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了下来。
“素萍，你那个养女是不是欺负你了？”麻友好奇地开口。
毕竟刚才病房门并没有关紧，所以她们也都听到了沈素萍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
如果是平时。沈素萍肯定要跟她们好好吐槽一下方柠，但是现在，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惶恐之中，听见对方的话，她也只是烦躁的开口，“可不是吗，我这会儿心情很乱，就不玩了，你们先回去吧。”
“怎么了？”旁边病房的麻友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别一个人憋着难受了，说出来我们听听，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意见。”
“就是。”另一位麻友也开口附和。
如果是别的时候别的事情，沈素萍这话已经开口了，但是这件事情却迟迟没有开口。
眉头皱了一下，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几人本来就只是因为好奇，这会儿看从她口中得不到什么消息，也就没有再多待，起身离开了。
看着这几人离开之后，沈素萍又坐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她急忙起身，从病房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找到方世杰的电话拨了过去。
另一边，方柠从这里离开之后，直接去找了曲震霆，刚到公司，准备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方世杰打过来的电话，看到方世杰的号码，她顿了一下，这才接通电话。
电话接通，方世杰开口唤她，“姐……”
声音有些低哑，和他平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只是一个字，方柠却心中清楚，他知道了，她没有说话，那边方世杰拿着手机，想到沈素萍刚才告诉自己的事情，事情已经完全被方柠给调查出来了，所以对着他的时候，沈素萍也没有隐瞒，她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当初做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还哭着说自己知道错了。
方世杰只觉得心中沉得仿佛压了千斤顶一样，他一直都知道沈素萍不喜欢方柠，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沈素萍故意调换了方柠和曲靖可。
“姐，妈……她都已经告诉我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
“你是来替她求情的吗？”方柠直接开口。
方世杰感觉自己现在仿佛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为难过。
他哽咽着，“姐，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求情，可是面对着沈素萍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妈。”
他也很痛苦，他知道自己这样对方柠不公平，因为沈素萍是方柠这半辈子痛苦起源的始作俑者，可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沈素萍被送进监狱，他也做不到。
“姐……”他哭出声来，“我好难受啊！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方柠没有说话，方世杰的哭声还在继续，“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不小心被抱错的，我还偷偷地庆幸过，庆幸我的姐姐是你，对不起。”
他知道现在再说对不起，太过于无力，可是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小杰。”方柠抿唇，她眼眶也有些泛红，不过她伪装得很好，一点没有表现出来，“这件事跟你无关，我们还好好的，跟以前一样，你依旧是我的弟弟，我依旧会对你好。”
这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事实上，知道她和曲靖可被抱错是沈素萍故意做的之后，她就对周围的人都产生了恶意，只是几个小时过去，她的理智已经逐渐回归。
“姐。”方世杰哭着说，“可不可以不要报警。”
他的声音很低，“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让她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好不好。”
“对不起。”方柠开口。
虽然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三个字。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方世杰并不意外，只是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难受，他抽噎着。
这边，方柠叹了一口气，“小杰，我过不去。”
她过不去，放不下，所以无法原谅。
方世杰哽咽着，他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他也知道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说这句话，可是他没有办法。
“姐……”他喊她，一遍又一遍，因为除了喊她姐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小杰，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想到今天。”
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她抬头，看向头顶的曲大集团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