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林恒有些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他面露为难，心里也在纠结。
原配留下来的嫁妆，那可是一笔丰厚的资产，那可是曾经天下富商所留下来的家底！
这份家底足以保证他哪怕现在辞官告老还乡，也能够富庶后半辈子，甚至足以庇护几代子孙安闲享乐！
当初在林献欢出嫁时，也正是现在的夫人手腕了得，方才顺利克扣下不少原配的嫁妆。
如今若是全部交还给林献欢。
他肉疼。
“若是全部恐怕有些困难。”
林恒犹豫道。
皇帝倒是没给他提这些事，因此只有林献欢提的话，那还有商量的余地。
毕竟他现在需要林献欢去笼络那黑衣人。
日后若是方便，还能让黑衣人为自己所用，帮助大皇子登上那个位置。
“可那黑衣人必然是桥上的女儿手中的钱财，若是母亲的嫁妆不能全部到我手里，只怕……”
林献欢犹豫不已，脸上带着愁容。
林恒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回家与现夫人商量，必然少不了一顿搓磨，可若是去找陛下商量，也不知陛下会给出什么样的看法。
“你且待为父考虑考虑。”
林恒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恼火，满心满眼都在盘算该怎么把钱留下来。
他嘀咕着心中钥匙离开了大皇子府邸，直奔相府。
毕竟除了林献欢讨要的嫁妆。
他还得想个正经的由头将小女儿许配给大皇子。
这件事就必须得和他现在的夫人以及皇帝二人分别商量商量。
“春桃？”
待林恒走后，林献欢方才看向在门边倚靠着那面带惭愧的春桃。
她是细心的人一眼就瞧见了对方脚腕上的伤，不免心疼起来。
“你赶紧去看看吧，莫要落了残疾。”
趁着春桃的话还没说出口，林献欢便立马摸出一袋碎银子塞进她的手里。
“赶紧去！”
“走了？”
李闲鹤确定脚步声已经远去之后方才从房梁上翻身下来。
适才在林恒冲进来前。
他直接灵活地当了此梁上君子。
没成想倒是瞧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让你见笑了。”
林献欢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却瞧不见一点笑颜。
她垂着眸，眼底满是惆怅。
“我只不过是尝试性的提了个建议，想瞧瞧他是否会挽留我一二，没成想他变得竟然那么快。”
“看来在我这位父亲眼里，还是相府的地位和未来更重要。”
林献欢自嘲地说了几句，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李闲鹤看了都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伸出手捏林献欢的脸颊，让她没事别总垮着张脸。
“好好的一个美人，成天垮着脸，都给自己拖累丑了。”
“他不拦着你倒也是好事，至少你可以如愿和大皇子和离，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不是吗？”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林献欢便当时来了气。
她瞪着那一双杏眼问李闲鹤。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提一句？”
“我和大皇子婚娶一事本就是重中之重。”
“光以黑衣人的名义又怎么能确定陛下会一定同意，你也不想想，万一陛下会因此对你心怀怨恨该怎么办？”
毕竟大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别人由此侮辱了大皇子。
然而对此李闲鹤却表现的老神在在。
“皇帝虽然是个父亲，但本质上还是个皇帝。”
“你觉得在利益面前，皇帝会选利益还是孩子？”
最起码凭原身的记忆来看，皇帝肯定会选利益。
可这些话他又不能对林献欢说。
因此只得意会不能言传。
林献欢听了之后神色略有松动，只是一时还无法下定决心。
“罢了，就看他怎么和陛下提吧？若是陛下能够应允再好不过，倒也省的你我费心思。”
“若是陛下不允许咱们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受制于心中种种情绪限制，林献欢不再纠结，决定顺其自然。
毕竟与其费心思在这种事情上，不如想想该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让造纸与纺织机发挥最大的用处。
“说起来你给我的造纸改进意见相当。出色经由那张方子重新造出来的纸，受到了不少学子们的欢迎，就连官员们也纷纷重金才买。”
“不过这倒是小事，重点是那台纺织机。”
提起自己擅长的领域，林献欢眼里满是熊熊火光，看着李闲鹤的眼神都带着激动。
“经由你提的意见后，农户们养蚕抽丝的效率大大提高，产量要比原先多了两成。”
“这还只是几天的成果，若是时间再长些，恐怕效果斐然。”
“再者就是那台纺织机，更是犹如神物！”
这几日趁着大皇子被禁足的空档，林献欢也得了不少空闲，得以多次去织娘们那么瞧一瞧。
而每每过去之娘们便向他展现着有纺织机编出来的最新布料，话里话外都是纺织机的称赞，以及造出纺织机之人的赞美。
“那些人就差说你是神仙下凡。”
“还有人在猜你是不是天上织女转世，见她们劳苦过多，特意为她们施展了神力，赐下神物。”
至于按照图纸造出纺织机的工匠们个个都极为稀罕。
恨不得直接让林献欢将画出图纸的人请来，好挨个讨教。
“在我那儿你几乎都要成了神仙。”
林献欢向李闲鹤讲述这几日的收获时也不忘调侃几句。
见她精神头好上不少，李闲鹤甚是欣慰。
调侃就调侃吧，只要林献欢开心就好。
“这还只是开始！”
他信誓旦旦道。
“不过有件事得麻烦你，纺织机的技术以及构造图纸一定要藏好，切莫让任何外来人得到，不然对咱们来讲不是好事。”
“至于造纸改进的方法是否公开由你亲自看着办。”
林献欢颔首，表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
“那纺织机的每一步，我都叫人分别临摹开来郊游，不同的工匠制作。”
“他们彼此之间都不清楚有谁参与其中。”
“所以这些人若非知晓对方身份，否则绝不可能凑在一起再造出一台纺织机。”
对于她的细腻，李闲鹤甚是满意。
有这么细心的合作伙伴在，着实是好事！
“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陛下可曾告诉你，何时会请你再次见面？”
林献欢看向李闲鹤。
然而李闲鹤明显一怔。
他那是走地急，倒是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