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全无机会。”
李闲鹤在此时突然开口道。
郑氏夫妇二人瞬间面上一喜,丝毫不顾及形象,连忙围到李闲鹤身旁,殷切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倘若您真的有办法救了犬子,某必定重谢。”
为表诚意,激动之余,他还不忘直接跪在地上,作势要朝李闲鹤磕头。
一旁的郑夫人也连忙学着他的样子。。
动作之迅速让一旁的王太医都瞠目结舌。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跪拜,李闲鹤便一个闪身,站到了一旁。
“不必行此大礼。”
“救人不过只是举手之劳。”
于李闲鹤而言,救下郑齐硕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夫妻二人事后表示感谢即可。
行跪拜之礼,他多少受不住。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郑大人泪眼婆娑,“您若是能救了犬子就是我全家的恩人,给您磕头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足以表达我们内心的感激之情!”
李闲鹤摆了摆手,“倘若真想感谢我,就老老实实站到一旁,别插嘴,别吭声。”
“让你们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不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极其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
以前都有手下替他解决,可现在他形单影只,也只能草草应付。
“不知先生有何办法救下郑公子?”
王太医确定李闲鹤有办法,立马簇拥到他身旁。
“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老夫一定尽心竭力。”
他面容真诚,是实打实的想从李闲鹤这里学到如何解毒的办法。
毕竟身为医者,总要活到老学到老。
病人并不会照着那些传下来的医书去生病。
有些时候就需要他们不断向旁人或者是能人巧事学习。
“办法是有,不过你不一定能学会。”
李闲鹤带着几分玩味。
然而王太医却神情笃定。
“先生,先前言语有些冒犯,是老夫的不是,老夫在此给先生道歉。”
他表达歉意的姿态十分板正。
认真的样子让李闲鹤都不好,再说什么。
“不论先生会的法子究竟有多么麻烦老夫也愿倾尽全力学习。”
“希望先生能够成全。”
王太医字字句句诚意十足。
李闲鹤都不免有些另眼相看。
“行,那你就瞧好了。”
“我只表演一次。”
李闲鹤收回视线,落在了平静到就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一样的郑齐硕。
没人知道他在梦里究竟会梦到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现在究竟遭遇了怎么样的痛苦。
如不认真观察,谁都会只当他还没醒过来而已。
“你应该带针了吧?给我。”
李闲鹤朝着王大夫讨要毫针,同时命郑氏夫妇二人迅速提一坛酒过来。
“酒的纯度越高越好。”
他的话刚说出口,正是夫妇二人便马不停蹄的安排下人迅速将酒窖之中藏着的几款好酒通通抬了上来,而后一一掀开,由李闲鹤自己挑选。
“先生,这是府上最好的几种酒,纯度都很高,您看哪种合适些?”
郑夫人忐忑地问李闲鹤。
一旁送酒的下人们也纷纷站在屋外侯着。
只要李闲鹤说这些东西不合适,他们便立马会去找来新的一批。
而李闲鹤闻着空气中大同小异的酒香,随手指了一坛,“就它。”
郑大人则连忙拿过酒碗,替李闲鹤倒酒。
几人只当李闲鹤在动手前要先喝点酒提神。
却没想到李闲鹤却当着他们的面将那一整个海碗的酒浇在了王太医给李闲鹤的毫针上面。
就连放着豪真的布包也瞬间被酒液浸湿,逸散着淡淡酒香。
“这是作甚?”
王太医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已经沾染酒液的毫针,不敢想象上面的酒液一会如果随针入体,将会是多大的刺激!
“消毒。”
李闲鹤淡淡道。
之所以会有这个步骤,也是因为他讲究。
“父亲……娘亲?”
而在李闲鹤准备阶段,原本应当深陷沉睡中的男王太医在此时悄悄睁了眼。
他费力地辨别着眼前几道模糊的影子,嘴中更是有些无力地嘟囔着。
郑氏夫妇二人没想到他还能醒来,顿时喜极而泣,恨不得直接上去握住郑齐硕的手来确定自己的儿子依旧健在。
可治疗尚未开始。
没有李闲鹤的允许,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乖儿,”郑夫人哽咽道,“太医和先生都在这,等他们给你治好,你就没事了。”
太医?
先生?
我生病了?
之前深陷昏迷的郑齐硕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得费力的去瞧了瞧那两个离自己最近的身影。
一个瞧着样子像是以前见过的太医。
另一个面容模糊,漆黑一片,可身形却又无比熟悉。
“四殿下?”
郑齐硕呢喃着,眼神却再次涣散起来。
瞧见儿子的状态越发不对劲,郑夫人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用手帕掩着,强撑着挤出欢快的语调,想让郑齐硕安心。
“没事,你要知道你想四殿下了,正好四殿下现在也被解除了禁足。”
“等你好了,娘就带你去拜访四殿下,好不好?”
曾经,他们担心四皇子犯下的那些错误会牵连到他们,才勒令郑齐硕不能靠近四皇子。
可如今儿子已经在生死垂危之际。
只要能活过来,什么愿望他们都能满足!
郑齐硕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那双惨白的嘴来回开合了几次,愣是没有半点声音。
整个人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王太医条件这一幕不仅在心中感慨郑家公子果然对四皇子忠心耿耿。
哪怕只是当了几年伴读,迄今还念着殿下。
郑氏夫妇二人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可唯独李闲鹤知道,这小子怕不是认出来自己了。
他不禁咋舌,难不成真是傻人有傻福?
李闲鹤一边想着,一边将布包中的银针一一取出。
屋中虽然昏暗,但银针尖上的寒芒却极为亮眼。
“先生,恕老夫多嘴一句,之前我等已经郑公子施过针,整个太医院都认为此法无用。”
不然他们也不会认为郑齐硕已经没有救。
“憋住。”
李闲鹤则不满道。
被打断思绪的他言语间都带着杀意,吓得王太医老老实实当起了木桩。
“你们施针无用,可不代表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