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在理。
李云沐不好反驳。
毕竟老四确实巴不得他明天就能启程出去。
至于黑衣人为何不提其他皇子，不用过多说，李云沐自己也清楚原因。
不是野心太大，过去可能会让边关局势变动，进而让敌人找到可乘之机。
要不就是年龄不合适，去了反而更危险。
“此事还需后议。”
李云沐重重地叹了口气，决定先按下不表。
派老四出去，确实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若是老四提，他必然不会愿意，可是黑衣人提，他得好好想想。
“陛下最好尽快做出决断，”黑衣人款款道，“国之大事，多拖一日，所造成的影响都将不同。”
李云沐听得出他的恳求，只得无力地摆了摆手。
“朕明白。”
见目的已经达到一半，李闲鹤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目前朝中，特别是皇子阵列中，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人。
他便宜爹就算想找，也不好找！
届时，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对了，还有一事，希望陛下能否行个方便？”
解决一个问题，李闲鹤便想着将第二个也提上来。
李云沐则没想到还有黑衣人还有问题需要自己解决。
他不解地看着黑衣人，“何事？”
李闲鹤则将林献欢的事情提了出来。
“愿陛下准许林献欢与大皇子和离，并允许林献欢与林家分家，让其带走其生母留下的所有嫁妆与遗产。”
此言一出，别提有多么惊世骇俗。
现在虽有不少和离，但大多都是犯了七出之错被休的妇人。
鲜少有因男子犯错而和离的。
更别提其中一方还是皇室子孙！
“理由。”
虽然知道大皇子夫妇感情不好，但让黑衣人一个外人替大皇子妃开口。
李云沐想知道原因。
见他问，李闲鹤也不藏着掖着。
“陛下也知道，鄙人现在有什么事都主要找大皇子妃，也就是林家林献欢。”
“一来是少有姑娘如林姑娘这般聪慧又精通商贾。”
“二来也是因其人美心善，唯独不足的是她与大皇子婚配。”
“可大皇子又并非良人，时常宠妾灭妻，而林丞相貌似也总借大皇子妃之名与大皇子私下密谋，此乃朝中大忌，结党营私。”
黑衣人给出的情况句句属实，李云沐也不好反驳，脸色确实一如既往的难看。
“若陛下允许这两人和离，准林姑娘另立门户，林姑娘便可借自己手中商铺和货道为陛下效力。”
“其母与其外祖好歹也是曾经的大庆第一商贾，其女必然不会差。”
“我也想借林姑娘之手赚点小钱，不会掺和国事。”
在来这里之前，他也曾通过各方渠道调查过林献欢的背景。
结果查完后，没想到林献欢和她的生母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庆国富商。
但是又因卷入了几桩曾经震惊庆国的案子而一朝落魄。
更让人在意的是，林相之所以能够成为现在的宰相，也少不了在这几桩案子里的出彩表现。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太过惊世骇俗，但还望陛下认真考虑。”
“毕竟没了姻亲关系之后，大皇子若在想和林相联系必将困难重重。”
“陛下也不希望几年前的谋反一事再现，对吧？”
话音一落，柳战威的长剑也已经横到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李云沐却示意柳战威将长剑放下。
“你说的话确实惊世骇俗，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
李云沐看着像黑衣人，眼中满是严肃。
“可大皇子婚事十分重要，若是准许他与林相家的女儿和离，谁又能来做这个大皇子妃？”
婚丧嫁娶于是本就重要，更别提还是皇室子弟。
李云沐就算想要答应黑衣人，都得先想一想，这样做之后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然而李闲鹤却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那就都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
然而李云沐却不打算就此放过黑衣人。
他当即追问，“如果你只是提个建议，又为何要直接来朕面前提？”
“你就不怕朕让柳将军将你杀了？”
黑衣人闻言大笑，“我来这里主要还是因为陛下的诚意给的够足。”
“柳将军还杀不了我。”
“至于林小姐那边陛下愿意，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愿意，那我也可去寻找其他更加隐蔽的合作人。”
“只是到时陛下可能就找不到我那位合作人的动向了，他是否能为陛下所用，恐怕也说不好。”
“还望陛下认真考虑，至于方才那箱黄金，麻烦等宴席结束之后，陛下差人送到林小姐那里。”
“有劳了。”
说罢，没给柳战威反映的时间。
黑衣人便一个闪身彻底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柳战威的长剑还横在那里，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原本还坐着一个人。
“陛下，此人……”
柳战威很是震惊。
他以先手见到身法如此之快的人，与对方刚刚惊世骇俗的发言比起来，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因哪个先震惊才好。
而李云沐则眉宇紧皱，收起了方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黑衣人的话确实有理。
可落实下去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但如果不去做，就相当于他亲手把黑衣人递过来的把柄直接扔开。
“那厮还好意思说老大对大皇子妃不好，朕看他分明也把林家那丫头当工具用。”
李云沐不仅骂骂咧咧，可心里实际上已经朝着黑衣人的提议所倾斜。
他还能活好些年，但大皇子和林相确实已经快有按耐不住的征兆。
若是继续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只会给自己和庆国造成无尽的麻烦，因此必须出手遏制些许。
“大哥，”李云沐长舒一口浊气后嘱咐柳战威，“如无必要，今日所聊到的每一句话都不得告知任何人。”
“有些事情还不便于现在就透露出去。”
“是。”柳战威颔首。
李云沐交代完，则抄起筷子直接吩咐，“吃。”
“那厮不懂什么是美味，他不吃，咱俩吃。”
“饿死他个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