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邸。
林献欢去了一趟医馆,确保郑家公子得到及时救治后,方才回府。
而府内也早已有人等着她。
林献欢对于出现在湖中亭内的人并不意外,“父亲,您来了。”
身为当朝宰相,林恒本该在私下与皇子减少接触。
稍有不慎,双方都将被皇帝猜忌是否存在结党营私。
可林恒向来无所畏惧。
一方面他是现在文官心中的标杆,天下文人皆向往的存在,地位超然。
另一方面,他是大皇子的岳丈。
任何会面,只要有林献欢在,就都说的过去。
林恒脸上不显悲喜,“嗯。”
“听说那黑衣人羞辱了一番燕国长公主后,直接离开了擂台,派去的人有追到吗?”
大皇子李闲山先是一愣,随后百般期待能从林献欢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个没被任何人招揽且极具话题度、甚至能够狠狠羞辱燕国长公主的人,不可多得。
若此等高手能到自己手里,必将成为他的一道助力!
而林献欢的答复却让他们甚是失望。
“没有,”林献欢蹙眉道,“他走的很快,除了女儿手下的人,还有其他人也在追,但都跟丢了。”
她手下的人基本都是林恒亲手或间接培养,有什么动静,她父亲必然会知道,犯不着多问。
现在之所以问,无非就是说给大皇子听。
“真是高手?”
李闲山虽有失望,可对方身手到了这种地步,也确实有猖狂的资本。
他皱眉道:“但人才不可多得,若有机会,还是得将此人收入手中。”
林献欢始终没有开口。
她在这两人眼中都没有开口的必要,自然当个老老实实的漂亮摆件再好不过。
李闲山思索后又问:“岳父,您觉得黑衣人可能是您认识的人吗?”
他狐疑地看着林恒。
虽然他打心眼里钦佩自己的这位岳父,但到底是老狐狸,交付信任的同时也总得防着些。
“不可能。”
林恒缓缓摇头。
“一是不像,二是都没有这种滔天的本事。”
“但正如殿下所说,日后如果有机会结交,必然要笼络过来。”
“不然任凭别人拉拢,终成祸害。”
既然是可能成为威胁的人,必要的时候,该杀就得杀!
李闲山确定他没有瞒着自己,适才点头,“明白了。”
二人又借着今日见面的机会聊了不少。
少部分是李闲山对于李闲鹤突然重回朝堂的担心,但更多则是林恒和李闲山对李闲鹤的轻蔑。
担心是一回事,可没人觉得他真能成为“对手”。
除了李闲山的母妃,钱月明。
“贵妃那里,还请殿下多多安抚,不然总会闹出问题。”
林恒再三提醒,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李闲山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定会注意。
直至钱贵妃宫里传消息说让李闲山进宫一趟,他方才匆匆离开。
亭中,陡然就剩林献欢和林恒父女二人。
“欢儿。”
没了外人,林恒的神色也缓和不少,相较于之前,现在更像是一个“父亲”。
“在大皇子身边,很累吧?”
他抬起手,心疼地想要轻抚林献欢,却被她侧身躲开。
往日本该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儿,现在神色带着疏离和陌生的矜持。
林献欢稍稍后退半步道:“父亲,贵妃娘娘并不喜欢女儿和您过多接触。”
“而且贵妃娘娘又要抽查女儿的绣工,女儿还得花些时间做准备。”
“女儿先行告退。”
大皇子已走,她也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至于林恒面上的受伤神色?
与她毫无关系!
可也就是女儿的疏离淡漠,让林恒再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但,如果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就必然少不了——牺牲。
林恒望着林献欢的背影,神色渐渐变得平静。
……
次日。
四皇子府邸。
“别!”
李闲鹤头疼欲裂地躲开了寻梅,更准确是寻梅手中的那套衣服。
自从早上吃过早膳后,寻梅和问柳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个劲地抱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衣服催促他试穿。
还说什么,成婚在即,总得把衣服样式敲定下来。
可试一两件就算了,一下子来六大箱,简直要命!
“之前那件就很好!就那件!”
李闲鹤喊着,想要尽快脱离苦海。
然而寻梅听后却分外不满,“那件不好看,殿下可不能选那件。”
一旁的问柳也跟着点头,十分赞成她的想法。
然而李闲鹤若是会被三言两语哄骗下来,他就不是李闲鹤!
事到如今
见李闲鹤事到如今还躲,寻梅无可奈何地搬出皇帝:“这可是陛下指名让您试的。”
见她搬出便宜爹,李闲鹤两眼一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跑!
李闲鹤二话不说,直接趁着寻梅和问柳没能反应过来,火速跑向书房。
随后房门一关,谁也不爱。
不论寻梅和问柳怎么敲门,他都没有开门的意思。
问柳瞧着没有半点动静的书房,疑惑地向寻梅比划,“姐姐,殿下不出来真的没事吗?”
她觉得试婚服确实麻烦,但是一直闭门不出,会不会有事?
两人速来习惯手语交流,寻梅更是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意思。
寻梅瞧了瞧还是紧闭的房门,无奈叹气:“只怕短时间内殿下不会出来了。”
“就等殿下自己出来吧。”
鉴于是在府内,殿下又是当着她的面跑进了书房。
寻梅只当殿下难得闹了脾气。
可但凡她认真些,就会发现书房内此时其实空无一人。
至于李闲鹤,早已从后门翻墙而出。
他走在大街上,对眼前的一切都甚是稀奇。
这地方和他原本在的世界虽大同小异,但对于一个“外来者”而言,他还是觉得稀奇。
所幸因为原身知名度虽高,却并未怎么露过面。
即便李闲鹤在大街上走着,也没有几人认出他来。
李闲鹤也乐得轻松自在。
直至有人飞扑而来。
“殿下!”
本该在医馆躺着的郑齐硕此时泪眼汪汪地扑到李闲鹤身上。
那一瞬间,就和狗皮膏药一样,让李闲鹤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您可算出来了。”
“我等您等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