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愣了。
什么叫别操心那么多事了,只管享福?
难道陛下这是要罢免他的官职?
“陛下,”林恒急忙哀求,“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老臣还干的动!”
“哦!”李云沐故作恍然,“朕倒是忘记了,林相为国鞠躬尽瘁,确实辛苦了,那你先下去歇息吧!”
说完,他冲外喊道,“来人呐!送林相回府休息!”
林恒懵逼了,呆滞地跟随侍卫走出御书房,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拉走了。
……
李云沐坐在御案后面陷入了深思。
他喜欢李闲鹤,本来他都想好了,打算将南庆江山交给李闲鹤。
可如今,李闲鹤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是让他愤怒而恼火。
他甚至怀疑李闲鹤打算弑君弑父,只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报仇。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正想到这里,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不好啦!不好啦!”
是太监黄公公!他跑进御书房,脸色煞白,额角渗汗。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慢点说!”李云沐板着脸训斥。
黄公公喘匀了粗气才道,“刚才……刚才老镇国公去兵营了。”
“什么?”李云沐吃惊道,“他怎么会去兵营呢?”
“陛下,是因为四皇子,”
黄公公小声道,“听说四皇子的书信送到皇都之后,老镇国公一下就炸了!
他去兵营打算去北境支援四皇子。说是什么不能让柳家军的事情重现,不能让那些无辜枉死的士兵含冤!”
“胡闹!简直胡闹!”李云沐震怒地吼道,“柳战威分明是要跟朕一个下马威!”
“可是……可是陛下,老镇国公不肯走,非要去不可。老奴也劝不住啊!”黄公公跪倒在地。
“拦住!快去拦住他,不准他去北境!”
李云沐厉声吩咐,若是柳战威也去了北境,李闲鹤小子说不准还真的有实力造反了!
“遵旨!奴才这就去!”黄公公抹去额上冷汗,转身匆匆离开。
李云沐焦躁地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妥。他虽然早有防备,但是并未提前派兵增援北境,就是料定了柳战威不敢造反。
现在,柳战威突然跑去北境,万一他趁机鼓动北境的那些残兵败卒哗变。
李闲鹤一贯善于煽风点火,煽动人心。
想到这里,他赶紧命人传话,让人立刻召见柳战威。
片刻之后,一颗硕大的人头呈现在了李云沐面前。
正是之前那位黄公公的人头。
“陛下!镇国公说黄公公假传圣旨,欺瞒陛下,所以他把他杀了!”
“混账东西!”李云沐暴跳如雷,他猛地挥舞龙袍一扫,将案几上摆放的奏折全部拂落在地。
“该死的柳战威,他居然敢擅自行动!”
李云沐一脚踩住黄公公的脑袋,咬牙恨声道,“你们这帮狗奴才,都等着瞧,等朕平息了北境的叛乱,第一个就收拾你们这帮居功自傲的武将!”
“陛下英名神武,必将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拍马屁。
“莫非这些家伙们,以为朕年纪大了,提不动刀了?叫御林军的兵马全部集合,朕要亲自去拦下柳战威这老头子!”
御书房外,数千名御林军整装待命。
李云沐骑上战马,在护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往兵营方向疾驰而去。
……
此时的兵营,披甲执锐的柳战威站在辕门口,望着黑压压的人群,眉宇间隐现忧愁。
这是一场硬仗!他从来都不想打的战斗。
这一仗若是他柳战威若是输了,他这辈子的战功、威名都要毁于一旦。
可这又是他必须赢下来的战争!为了保住柳家下一代人的性命,他必须拿下这场战役,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老柳!您喝口水吧!”身边的唐远山端着一碗水递了过来。
“我没事儿。”柳战威摇头笑了笑,将水杯推开。
唐远山叹了口气,“老柳啊,这次咱们算不算不义战了?”
“嗯。”柳战威点了点头。
“哎,”唐远山沉默了一瞬,“老柳,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若是这样,恐怕……”
他顿了顿,继续道,“毕竟那位陛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
柳战威目光坚定地盯着辕门处,“这是最好的机会了!错过这次,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了!”
他看向唐远山,认真地道,“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我柳战威戎马一生,即使战死沙场,也值了。”
唐远山长叹一声,“哎,好吧。我知道劝你不听。只希望我们不要输得太惨。”
柳战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辕门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柳老匹夫!给朕滚出来领罪!”
两人循声望去,看到一队人马正疾驰过来。
当先一人一马,正是李云沐!
李云沐手持长枪,眼中满是阴郁。
他翻身下马,走进辕门怒骂道,“老匹夫,你以为你是谁,胆敢违抗朕的命令,你就是逆贼!逆贼该诛九族!”
“陛下?好久不见啊,老夫没想到陛下居然亲自来了啊!”柳战威拱手施礼,语带讽刺。
“哼!”李云沐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柳战威,朕已经颁布密诏,禁止任何人调动兵马去北境,结果你却私自率军要前往北境!
你究竟是何用意?是不把朕这个帝王放在眼里吗?”
“陛下言重了,老夫只是想替我妻子跟我长子报仇而已!”
“哦?”李云沐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陛下,莫非真的不知道当初的柳家军是为何覆灭的?我柳氏世代忠良,却被你们如何戏弄!!!”柳战威悲愤说道。
李云沐愣住,随即脸色铁青,“原来如此!你是为了柳家军的事情找朕麻烦?老柳啊,朕如果说不知道,你相信吗?
柳家军被围剿一事,朕更是半点不知。否则怎么可能让你们柳氏一族活到今天?”
柳战威闻言冷笑,“陛下的意思,是想抵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