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分外安静,走廊的脚步声也逐渐逼近。
陆易寒狭长的眼尾眯起,伸手抚上了云舒的身子。
云舒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外套被扒下,她眼尾微微泛红,心底的恐慌也逐渐放大,她的身子轻轻抖了抖。
男人虽在脱她的衣服,但是手法极其克制。
很快,两人身上不剩多少衣物。
男人劲瘦的腰身压着她的细腰上,两人贴的极近,他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云舒的脸上。
云舒脸色微红,杏眼瞪得愈发用力。
倏然,房间门被敲响,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从走廊透过一道光,打在光洁的地板上。
“谁?”
陆易寒的头从她的脖颈中抬起,声音慵懒低沉,带着些被打扰的愠怒。
“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的人打量了他们好几眼,凌厉发问。
“啧,打扰我的好事,还问我在干什么?”
男人的嗓音阴沉下来,冷眼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是谁啊?”
云舒了然于心,配合着唤了一声。
她声音柔媚娇软,听的人骨头都要酥掉了。
“一群不看场合的人而已。”
陆易寒眉眼微挑,嗓音清冷,望向身下女人的眼神带了些赞许。
那群人还不死心,伸长脖子继续往里探,直到看到云舒圆浑莹润的肩头。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那群人连忙道歉,顺带将门一同带上了。
陆易寒眼里充满着警惕,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将云舒松开,起身穿好衣服。
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云舒也松了口气。
房间一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模样。
“大恩不言谢。”
陆易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语调微扬。
他穿好衣服后,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进了云舒的手里。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逃过追杀后,男人的语气轻松,嗓音里带了些痞气。
云舒攥着手里微硬的卡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陆易寒留下电话后,推门转身离开。
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云舒望见男人眼角有一颗泪痣,显得有些妖冶。
房门被关上,云舒坐在床上将衣服穿好,把灯打开后,偌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
要不是手里有张卡片,云舒都要以为刚刚是一场梦。
她愣愣地望着手里的卡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将电话号码记下,把卡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再次回到医院,时间已经很晚了。
云舒回到病房,感受到一阵冷意。
她抬眸毫无防备地对上傅靳衍那双阴鸷的眼睛。
傅靳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眸微微眯起,薄唇紧紧地绷着,眼神比平常冷上不少。
没由来的,云舒的心往下沉了沉。
“到哪去了?”
男人冰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声音低沉。
四下一片安静,只有病房里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云舒垂下眸子,拿着包的手捏的紧了紧,没有接话。
没有得到回答,男人的耐心似乎被消耗殆尽,他起身逼近。
云舒感受到那阵冷冽的气息,心中一阵惧意,她抬脚往后退了退。
谁曾想,傅靳衍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大步朝她走来。
直至撞上了后背的门,云舒下意识拉住门把手想往外逃。
眼前的男人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她扯了回来,压在了门边上。
“我再问一遍,去哪儿了?”
男人幽黑深邃的眸子暗了暗,周身散发着寒意,那张俊美的脸冷如冰霜。
“与你无关。”云舒偏过头去,嗓音冷淡,嘴唇珉得发白。
男人抓住她的手猛不丁地用力,似乎要把她纤细的手腕捏碎。
云舒吃痛的吸了口气。
“云舒,我警告你,在照顾初然的时候管好你自己。”
男人冷厉开口,声音猛地一沉,语气里满是嫌恶。
“别出去乱晃惹的身上一身脏回来。”
傅靳衍居高临下地睥睨她,那双向来冰冷的眸子染上讥讽与厌弃。
云舒脸色刷的一片煞白。
脏?
他居然说她脏?
可不是,在他的眼里,她早就脏的洗都洗不干净,满身的罪孽就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赎不完。
云舒死死的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双唇被咬的发白,边缘还渗了些鲜红的血丝。
云舒使出全部的力气甩开他的手。
那只白净的手腕已经被捏出一道红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傅靳衍,你够了。”
“我脏管你什么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云舒凄厉地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一双眼睛发狠地盯着眼前矜贵的男人。
傅靳衍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心脏猛地一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云舒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傅靳衍,你不是一心一意对你的韩初然吗?”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来管我脏不脏?”
云舒的理智被怒火全数占尽,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掌心被掐住红印子,鲜红的血渗进指缝,她都毫无知觉。
傅靳衍看着云舒隐忍的眼底一片猩红,心底涌起一阵不知名的波乱。
“你脏不脏与我无关。”
“别脏了初然的病房就行。”
一道冷冽的嗓音在病房响起,傅靳衍脸色薄凉地望着她。
云舒的身体微微抖了抖,凉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四肢,整个身体都僵直在了原地。
她缓缓抬头,麻木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傅靳衍的身上。
那双向来坚忍不屈的眼睛里溢满泪水,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滑落。
他嫌她脏。
更嫌她脏了韩初然所在的地方。
她的心脏蓦然用力的抽了一下,接着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住,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直至遍体鳞伤。
“记住了,别脏了初然的地方。”
傅靳衍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冷漠的丢下这句话后大步离开病房。
男人向来矜贵的身形如今却藏着些许不易发现的慌乱。
房间重归宁静,云舒靠在墙上,身体缓缓下沉。
她云舒居然有一天被人说脏。
“呵。”
云舒紧绷的唇角溢出一丝嘲笑,心底酸涩不已。
眼前渐渐被薄雾蒙住,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寒意,云舒打了个寒颤,她双手圈住腿,将整个人环抱起来,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不知道哭了多久,云舒累的昏睡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