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尘何时坐到了对面?
他竟敢这么大胆,直接跟罗马王子正面刚?
镇北侯惊骇,不得不喝口酒压压惊。
右手边的余业明见状,冷声道:“这个国师,真是鲁莽,整个大岳谁不知罗马王子喜怒阴晴不定。”
“哼,自讨苦吃罢了。”镇北侯丝毫不看好。
罗马帝国何等强大?
岂是一个半路出来的国师能够对付得了的!
镇北侯连同部下几人淡定喝酒,等着看好戏。
帝位上,萧沐云红唇微张,眼中流露出诧异,却也暗暗压住内心的情绪起伏,揣着几分期待看许光尘如何应付。
这种事,她一个女帝也不好插手。
许光尘坐下的同时,引得帝斯曼心头一滞,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是何人?!”
眼前的青年样貌不凡,举手抬足间又透出些许贵气,显然不是一般人。
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对方都走到了身边,他竟没有半分察觉……
放眼整个大岳,能跟他武力相当的高手几乎没有,别说是一个大活人来到跟前,就算是一只老鼠悄悄溜过,都能被他察觉到。
可眼前的青年却没有丝毫脚步声,令人惊奇。
帝斯曼眼中的玩味褪去几分,凝眉道:“你也配跟本王坐在一起。”
许光尘此举,无疑惹恼了帝斯曼。
文武百官见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有国师出马,就算不能彻底压下罗马王子的威风,倒也不至于让大岳失了面子。
“陛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傅良辰上前斟酒,低声道。
萧沐云不动声色的应了声,目光依旧落在前方。
若是换做平常,她只会头疼许光尘又在惹茬子,可今天她却有些期待了,甚至希望他能给帝斯曼一个下马威。
不知不觉中,萧沐云对许光尘产生了些许依赖。
镇北侯对其他人的心理一无所知,只不悦的盯着许光尘,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赌约在。
面对不爽快的质问,许光尘并未理会,而是趁机将衣衫凌乱的宫女拉到身后。
他从容淡定的解开披风:“你虽为宫女,却是在大岳当差,只要你不愿意,没人敢强迫你做什么。”
披风落在宫女肩头,宽大的衣袍瞬间遮拢住凌乱的衣裙。
宫女显然惊吓过度,抽噎着好一会后,才怯怯的点头。
许光尘凑近了些,仔细系好飘带,低声道:“别哭了,看本国师为你报仇。”
“多……多谢大人。”宫女吸了吸鼻子,感激万分。
她不敢想,如果文武百官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也许她就要被当众羞辱,即使苟且活命,也会背负万千鄙夷跟嗤笑,说不定还会找口井,草草了结此生。
“回去休息吧。”许光尘轻拍宫女肩头,示意她退下。
“慢着!”
帝斯曼喝止,正要上前一步阻拦,却被许光尘横跨一步挡住去路,当即有些恼怒。
“让开!”
“王子,好大的脾气。”
许光尘不紧不慢的道,目光微微挑起,懒懒凝视着眼前人。
被一个毫不认识的人正面阻挠,帝斯曼立马抽出身后侍卫佩刀,横架在许光尘脖子上。
“你好的胆子,竟敢跟本王抢女人?就连大岳女帝都不敢阻止,你又算哪根葱!”
见状,文武百官心头一紧。
却见许光尘瞥了眼脖子上的佩刀,抬手将其拨开,悠悠然道:“生气伤身,王子消消气。”
“本王问你是谁!”帝斯曼眼神骤冷,“说不出来,本王这就砍了你!”
镇北侯神色冷峻,暗暗道:“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凭着一点小聪明就想登大雅之堂,可笑。”
“侯爷英名,今天过后,他便不能再踏入大岳领土半步了。”余业明得逞一笑。
俩人的对话,却无第三人听见。
傅良辰隐隐生出几分担心,毕竟罗马王子恶名昭彰,万一应接不暇,真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帝斯曼杀气腾腾,怒目而瞪。
偏偏他越是生气,眼前的男子就越是淡定。
甚至,气定神闲的拨开了他的长刀?!
“不说是吧?那便死!”说着,扬起手中的刀便要砍下。
众百官齐声惊道:“不可!”
“鄙人,大岳国师。”
铮!
淡幽幽的几个字音坠地,那把长刀也停在了许光尘脖子旁三寸处。
利刃裹挟的寒芒从他镇静的眸中折射而过,从头到尾都不见他有半丝闪躲。
一抹诧异自帝斯曼眼中划过,随即猛地收回手。
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杀了大岳国国师,坏了前来的目的!
“原来是国师,本王竟不知大岳何时来了一位,你这般年轻的国师。”
帝斯曼轻蔑一笑,提手将长刀送回侍卫腰间的刀鞘中,神色恢复倨傲,转身坐下。
即便是大岳国师,也不配让他生气。
目光流转见,又瞥见那瑟瑟发抖的宫女,帝斯曼哼笑一声:“既然国师喜欢这种卑微的女子,那本王便让给你,反正本王见过的妙人儿也不少,方才不过是逗逗大家而已。”
“来人,还不快给本王斟酒!”
帝斯曼不爽的话音响起,身后的宫女悄悄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缩着脑袋上前侍奉。
好在有许光尘在,帝斯曼纵使不爽,却也不再戏弄宫女。
至此,文武百官紧揪着的心才落地。
众人纷纷低声赞许。
“不愧是国师,胆识过人啊……”
“要不怎么能当上国师?你看陛下都没准备出手,足以证明对国师的信任。”
“是啊,要是没有国师救场,怕是会闹出奇耻大辱。”
议论的话音落入镇北侯耳中,促使他浓眉紧拧,不忿道:“还不是依仗国师身份。”
话语一出,身后方的百官立马噤声不语。
帝斯曼杯中的酒不停续上,期间都没有要搭理许光尘的意思,完全冷眼相待。
然而许光尘也不在意,拎过婢女手中的酒壶,漫步走回位置上坐下,还不忘抬起酒杯,跟对面的帝斯曼来个隔空对饮。
一口恶气,顿时堵在帝斯曼心中。
随后半柱香内,殿内风平浪静、歌舞升平。
末了,帝斯曼忽然邪邪一笑。
“这些舞姿柔柔弱弱的,不好看。”
身后使臣会意,连忙附和:“听闻大岳人才济济,不知道可否舞剑为王子喝酒助兴?”
言语间,俩人有意无意的看向许光尘。
嘴上功夫了得,顶多就算个文官,可真要比武……怕是草包一个!
许光尘了然,心中冷笑。
想在他面前舞枪弄剑示威?
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