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刃锋芒,寒气逼人。
许光尘淡淡开口催促:“敢问殿下想清楚没有。”
短短一句话,散发出无限寒意,顺着地面攀爬上帝斯曼背脊,让他心中底气失去大半,最起初的自信雄心壮志,也突然生出种挫败。
明明,他们罗马帝国,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而大岳只能被动的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才对,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国师,就能产生这种强大的撼动感!
帝斯曼深吸口气,狭长的眼中暗含杀气,以及丝丝忌惮。
良久之后,他勾唇冷笑道:“有种,那就杀了本王啊,像你这种虚张声势的人,本王见的多了。”
这点他倒没说谎,毕竟身为王子,本就是踩着尸骨堆爬上今天的高位,没点胆子去对赌,早就被人整死了。
“本王不怕告诉你们,这八十万大军只是最差劲的计划之一,你们若敢不从,以后只会更惨。”
“大岳王朝?国师女帝?呵呵,对于我罗马帝国来说,不过如同脚下蝼蚁,就凭你们也配跟我谈条件?!”
帝斯曼恼羞成怒,不断出声嘲讽,攻击着有关大岳王朝的一切事物。
“你若是敢伤了本王一根毫毛,本王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陡然拔高的声量,将在场大臣们紧张的心猛地一突突,险些没惊喊出声。
谁料,许光尘非但不听,反而又将长剑抵进喉咙些许。
剑尖隐隐触碰到喉咙,帝斯曼本能向后微微缩去,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又换成无边恼怒。
“许光尘!你当真想让大岳万千百姓为你陪葬吗!”
帝斯曼高声怒吼,再也顾不上颜面。
闻言,群臣骤慌,方寸大乱。
依照这种局面下去,罗马王子真有可能死在国师手里。
他们虽不愿一味卑微求和臣服,但也不愿跟罗马起这等大冲突。
继而,群臣拱手弯腰,齐声劝阻。
“国师大人,请三思而后行啊!”
群臣声音响亮而无奈,久久不肯起身。
许光尘却并未收剑。
情形至此,镇北侯再也坐不住了,大步迈上前,扯着粗矿洪亮的嗓子怒道:“你真不配做大岳国师!行事莽撞,无勇无谋!”
话落,又转身面向萧沐云。
“陛下,你当真要任由他胡作非为,等杀了罗马王子酿成大祸之后,你才能幡然醒悟,痛斥于他吗!”
“如果今天真因为他的胡闹引起纷争,老臣很难率领大军抵抗罗马大军,因为老臣在陛下面前都是这般人微言轻,又怎么让天下大军心服!”
镇北侯一番话,顿时让萧沐云紧张不已。
这明显就是威胁,毕竟镇北侯手握大岳兵马大权,他若是放弃抵抗,那大岳基本上就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容朕再想想……”
她本就没想好良计对策,也对许光尘的作为表示不赞同,一直悬着的心,现下又被镇北侯这么一吓,难免生出几分无措慌乱来。
镇北侯重哼一声,静等回答。
终于,萧沐云看向不苟言笑的许光尘,凝眉相劝。
“事关重大,你我都得权衡利弊后再做决定,不可这般冲动,万一引起恶果,你我都将是史册中千古罪人。”
见许光尘不为所动,萧沐云又上前几步,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天九清脆响亮的禀告声。
“国师,香已燃半。”
闻言,众人慌忙看向青铜鼎内那根短香。
果然只剩下了一半!
这下就连傅良辰都有些紧张了,不自觉的屏息凝神,看着被冷刃胁迫的罗马王子,以及淡定自若的许光尘。
“国师!”
“许光尘!”
萧沐云连同群臣的话音紧急响起,都恨不得上前将那把剑夺走。
“本国师说了,若是你们有更好的应付法子,本国师就会收手。”
他轻轻扫视过在场群臣,以及镇北侯跟女帝,最终落在手中的冷刃上。
“既然没有,就别置喙。”
萧沐云微怔,她知道许光尘这是真的动了杀心,并且已经有些恼怒了,只是素来的强大,让他能够保持情绪稳和冷静而已。
众人有些丧气,也有些忌惮。
眼下国师连女帝跟镇北侯的劝阻都听不进去,还能听得进去他们这群老腐朽的吗?
天九再次禀报:“还剩不到百数工夫。”
“什么?”帝斯曼陡然转头看去,暗骂那香燃的过快,旋即瞪向许光尘。
“你敢让本王流一滴血试试!”
“唔!”
只见寒芒一闪,随着长剑划破风声的同时,那长剑已然从下而上,划破了帝斯曼的喉咙皮肤,出现一道血痕。
血液迅速钻出,凝聚成血珠子向衣领下滑去,乍一眼看过去,反复被人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触目惊心。
刺痛感传遍全身,使得帝斯曼浑身一僵。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怕。
“你……你竟……”
帝斯曼惊慌错愕,缓缓垂下视线,却只能看到沿顺着剑刃滴落的血。
许光尘,竟真敢伤他……
“不可!”群臣惊喊出声,不敢再去看后面的场景。
镇北侯怒目而瞪,抽出佩刀便要以武力制止许光尘。
铮!
不等他提刀架在许光尘脖子上,暗卫天九便先一步抬剑挡住他锋利的佩刀。
只见天九稍稍运力,握剑反震,一股强劲的力道便震麻镇北侯手腕,险些连刀都没握住。
仅仅一招,就让镇北侯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联想到刚才天九一掌击碎罗马细刃的场景,镇北侯不得不以安全为主,凝色退后一步。
“国师,你就不怕本将的大军吗。”镇北侯眸光眯起,充斥着危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沐云立马强调:“镇北侯,你手里的大军,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可不是用来威胁自己人的。”
“陛下!你竟还要偏袒他!”
“朕只谈论事实。”
帝斯曼身后的使臣团已然吓的脸色惨白,纷纷叫嚣恐吓,然而对面的许光尘依旧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用着一双隐隐透着杀意的目光,盯着帝斯曼。
香再度掉落一节灰烬。
许光尘冷哼:“看来你真当我在跟你虚张声势,假使你再不写信让罗马退兵,等这香燃尽之时,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日。”
此话一出,众人连同萧沐云在内,心皆猛的颤住,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