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本王的人头?”帝斯曼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称呼你一句国师大人,没想到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许光尘抽出天九腰间的佩剑,抬剑直指帝斯曼喉头之处。
“你可以不信。”淡淡的话音落地,却带着强大且毋庸置疑的气势。
众臣心头一慌,没想到国师竟要来真的!
在大岳宫中,杀了罗马王子?
在没真正发起战争前,帝斯曼一死,他们可就真的洗不清冤情了!
群臣欲言又止,踌躇不决,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劝阻。
对于国师的行为虽然费解,但又见那把剑距离帝斯曼还有些远,权当是国师在威胁罢了,也许真能以此逼退北境外的大军。
猜想至此,群臣只能强压住心中的震惊,静观其变。
“国师,你……”
萧沐云的晕眩稍有缓和,又被许光尘的举动给弄得头疼无比。
要杀帝斯曼这种事,也只有他才敢。
傅良辰悄声道:“陛下别担心,国师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
萧沐云黛眉轻蹙,道理是有,就是行为未免不妥……
“陛下放心吧,国师应该就是吓唬吓唬他。”傅良辰再次补充。
萧沐云犹疑不语,虽说她对于许光尘并非知根知底,但也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狠人,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副好相处的模样。
那把横挡在俩人之间的长剑,似乎随时都能要了帝斯曼的命。
剑悬于喉咙前,帝斯曼非但不慌,反而仰头狞笑。
“有胆子你就刺进来!”
帝斯曼张口挑衅,眼中轻蔑尽显。
“你若是敢上本王子一分一毫,本王子立马将你大岳夷为平地,横尸万里!”
群臣心头一震!
这话从罗马王子口中说出来,绝对富有极强的震慑力,因为罗马确实可以做到。
众人纷纷露出十足的忌惮,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出声。
眼下,他们连呼吸重一点,都可能挑起罗马王子的不满情绪。
镇北侯登时拨开人群,将身前的大臣一把拎到旁边,横眉瞪向许光尘。
“放下剑!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是国师冲动的时候。”
“那依侯爷所言,应当怎么办?”许光尘斜挑着目光扫过去,“你若是有好办法应付那八十大军,本国师可以放下这把剑。”
镇北侯拧眉,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罗马向来蛮横,今天除了满足他们的要求之外,哪还有更好的对策去面对那即将冲城而入的大军。
面对群臣瞩目,镇北侯碍于面子就只能硬着头皮道:“难不成杀了罗马王子,就是好办法了吗?到时候两国战争挑起,你能代替将士们上战场打仗?”
“侯爷还想不明白吗。”许光尘冷冷道,“若是我不想办法,那八十万大军可能会连夜杀进来,杀的我北境将士毫无抵抗之力,更是白白葬送性命!”
与其任由敌人碾杀,倒不如勇敢一搏,这样才能加大获胜的几率。
“总之你太冲动了!快拔剑放下!否则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镇北侯动怒,反复强调。
在说话这方面,他斗不过许光尘,可论武力来看,定能轻易碾压。
再者,万一罗马真的攻打进来,身为镇北侯,他绝对是第一个上战场遭殃的人,若是对付其他小国也就算了,偏偏惹恼的是强大的罗马。
许光尘瞥过目光,不予理会。
在场所有人,都同镇北侯有着一样的心理路程,比起八十万大军在北境之外驻扎,他们竟然更担心许光尘会杀了罗马王子,真正挑起两国纷争。
然而,部分大臣也心知肚明,即便有意求和,处处应了罗马的无理要求,那八十万大军也还是会在某日攻进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杀还是谈和,这显然是一种豪赌。
眼见周围人心惶惶,就连手握重兵的镇北侯都出言劝阻,一时加大帝斯曼心中的底气,直接出声嘲讽。
“大岳国师?我看你连狗屁都不是!”
帝斯曼笑出声,嚣张道:“看清楚局势没有?就连你们的镇北侯爷都这般识时务,你竟还要自讨苦吃,也不怕死后尸骨无存!”
话至后半句,饱含着满满的敌意。
萧沐云也满怀踌躇,她对许光尘有些依赖,可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总觉得此事还有生机可寻。
“国师,依朕看……还是先将他看管在寝宫里,等明日再跟境外大军交涉,也许可以让他们退兵后,再放了他。”
经过再三思量后,萧沐云终是做出决定。
镇北侯当即点头:“老臣同意。”
傅良辰摇头:“臣觉得不可,罗马既然敢直接派兵前来,就证明他们早已做好计划,绝对不可轻易放人。”
“不能放,也决不能杀!”镇北侯咬牙道,“你个大内总管懂什么,许光尘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处处为他说话。”
“臣只是尽本分而言。”傅良辰回答的不卑不亢。
见镇北侯又要发作,萧沐云只得故作头疼打断:“这等危机关头,诸位爱卿就不要再起内讧了。”
见状,帝斯曼更是狂妄,负手而立,压根不将喉咙前的长剑放在眼里。
许光尘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心知再拖延下去,北境之外只会横生更多变故,在场这些人明知道罗马贪心,但还是在求生跟大义之间有所犹豫。
再纠结下去,狡猾的罗马大军绝对会杀进来,并且给杀的他们毫无防备!
当即,许光尘下定决心。
目光轻扫向一旁的天九,出声吩咐:“点香,立于殿内。”
“是!”天九声音响亮,立马从袖口中抽出一根仅有尾指长的香点燃。
旋即,天九走进殿内,将香放入青铜鼎内,短短的一根香与旁边正常的香形成对比,看的人心头莫名一紧。
徐徐白烟冒出,香很快便烧出一小节灰烬。
众人又是一惊。
“胡闹!谁家的香这么短!”
镇北侯恼怒,许光尘此举,压根就没想过要给帝斯曼考虑的时间,否则也不会拿出这么短一根香来。
此时,燃烧完一节的香灰掉落。
“在香燃尽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许光尘冷冷开口,手中的剑又往前抵进几寸。
帝斯曼忽然也慌了,脸色极其凝重。
他甚至能感受到剑尖传递过来的寒意,只要许光尘手一抖,就能轻易割破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