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证？”
“当晚院落中的宫女太监都是人证，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也可以证明，奴婢曾去拿过药，后面回去休息也是通知了嬷嬷的。”
处处都是人证物证，未免太过完美。
许光尘眸底闪过一丝了然，继而看向婢女披散在肩后的头发……
果然，一模一样。
“国师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召集这些人逐一询问便可得知。”
许光尘眸中神色变幻，最终却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凉亭中央，静静的坐着喝茶，直到那炷香最后一截灰尘也燃烧殆尽，落在地上。
萧沐云望着安静的人群，忍不住蹙起黛眉。
看来，向来睿智的国师也有算错的这一天，今天这出计谋算是输了个彻底，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站出来。
心理战，败了。
“来人，取纸笔。”许光尘名人取来笔墨交给跪在地上的女子。
众人探头探脑的看去，依稀可见跪在地上的宫女执笔伏地写了几个字，很快便起身将纸交给一旁的禁军。
最终，那纸落到国师大人手中。
许光尘淡淡一瞥，继而道：“抓人。”
“是！”
两旁侍卫闻言，迅速走到锦绣宫前，将红玉从队伍中抓出来，旋即将她摁跪在地。
众人震惊无比，就连碧莲也是一脸惊诧，毕竟红玉在宫中任职多年，大多人都认识她。
“国师大人，陛下，奴婢是被冤枉的！”
刚跪下，红玉便张口喊冤。
萧沐云眸光微眯，并未多言。
许光尘平静道：“方才她已经招供了所有，并且写出了你的名字，你还想抵赖不成。”
“奴婢……奴婢并不认识此人，她这是在冤枉奴婢。”红玉深吸一口气，“国师若是不信，大可去调查奴婢当晚的行踪，奴婢根本没去过景罗殿。”
“那你为何会手持火油在景罗殿附近鬼鬼祟祟？禁军看到的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应该就是你吧。”
许光尘置若罔闻，自行说下去。
“方才她已经将你供了出来，你反驳也是没用的，不如老实交代出行凶目的，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那禁军侍卫看到的身影绝不可能是奴婢！”
“你为何如此笃定不可能是你？”
“因为奴婢当时应当在锦绣宫值守，而且……”
“你已经露出破绽了，无需多做辩。”
说罢，抬手屏退御花园内其余外人。
关于行刺女帝这件事的内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前后不出半盏茶工夫，御花园内所有女眷被疏散屏退，只剩下许光尘和萧沐云等人。
“国师，陛下。奴婢不知哪里说漏了嘴，让你们认定奴婢就是行刺的凶手？你奴婢确实不认识这人，她一定是在血口喷人。”
“你当然不认识她，因为她是假冒的。”
许光尘面色平静，转而坐到石凳旁，目光落在远处的景罗殿方向。
“你说侍卫看到的人影不可能是你，而你又咬定不认识这人，关键是，你应该没注意到你的头发有被火燎烧的痕迹吧。”
闻言，红玉本能去摸右后方的头发。
这一举动，彻底证实她就是纵火之人。
“你看，你根本就知道你的头发少了一缕，因为你在趁乱逃跑时，头发曾经挂到门上的圆环，为了尽快逃走，所以你选择了用匕首斩断，而你又刻意戴了流苏发饰掩盖，再加上你方才本能的举动……”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任凭她再怎么狡辩，也都是无用功。
傅良辰以及萧沐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们本以为这出计划会以失败告终，没想到许光尘竟然仅凭这几点细微的痕迹，就能成功揪出刺客，实在了得。
红玉眸光涌动，坚持道：“奴婢不知国师何意。”
“谁派你来的。”
“国师……”
“为何纵火？同伙又有几个。”
“奴婢……”
“说出来，可饶你不死。”
最后一句话，让红玉心中的大石有所松动。
倘若能活命，也并非不能交代出所有的实情……
萧沐云目光紧紧落在红玉身上，等着听她的回答。
“你现在不说，本国师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许光尘轻捻着手指，目光幽幽的落在手上，话音轻飘飘的。
红玉咬牙，正准备坚持否认时，又听得许光尘轻哂一声，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俨然一位早已掌控全局的高人，而她的一举一动不过都像戏子般显得可笑。
许光尘再度询问：“受谁指使。”
“……李承宗。”
“为何纵火。”
“为了声东击西，行刺陛下。”
“同伙？”
“侍卫领队赵裘。”
许光尘问，红玉答，几乎没有丝毫保留，便招供出了幕后所有帮手。
这一副场面，看得萧沐云惊诧不已，随即露出满脸赞叹。
就连傅良辰也低声惊叹：“国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轻易拿捏住活人的心理……”
“李承宗是正三品言官，平时与丞相走的比较近，这事不知道跟秦家有没有关系。”说完，萧沐云又深深看了眼许光尘。
秦家，总归跟他有些渊源。
但见许光尘眼中并无任何神色波动，这才放心说下去。
“国师，你认为现下应当如何？”
“既然追问出幕后指使，理应抓来审问，为防止贼人逃脱，还请陛下立马派人前去抓捕。”
“良辰，你去。”
萧沐云没有任何犹豫，吩咐傅良辰带人去抓李承泽，又让禁军去抓赵裘，俩方分头行动，没过不久便将二人火速捉拿归案。
此时，跪在地上的又多了两人。
李承宗是个胆小的，一见红玉和赵裘都在，当场吓的双腿发抖，脸色惨白，不用多做询问，便能判断出他的罪名。
“陛下，陛下！”
“臣……臣也是被人胁迫的啊！是罗马那边派人来说，如果臣不跟他们配合行动，他们就杀了臣的家人！陛下您知道臣一直都是忠义之人，为了家人的安危，臣不得不配合啊。”
“哼，好一个忠义之人。”萧沐云怒拍桌面，“你的忠义就是跟罗马贼人勾结？你的忠义就是通敌叛国，要毁了整个大岳王朝的江山？让我大岳子民迎来血流成河的灾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