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群应声倒向身后商铺的卷帘门，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何宏坤向前扑倒，趴在他身上，咕噜咕噜说了几句没有逻辑的浑话，说完就睡着，鼾声如雷。
何群缓过劲，推开何宏坤的身体，背靠着卷帘门喘息了好一会儿。
林智弯下腰打量何宏坤，确定这只疯牛已经睡熟，便跑到主干道找车。
深更半夜出租车稀少，好不容易望见一辆反方向行驶的出租车，林智边跑边喊，做出翻栏的动作，硬是把司机召唤过来，调头朝她驶来。
她和司机赶到商铺门口，何群正在试图把何宏坤拽起来，司机和林智讲好这趟行程不打表，五十块包把酒鬼扛到家门口。林智正要掏钱，何群抢先按住林智拿钱包的动作，和司机把价格压到三十五，他和司机一起将何宏坤塞进后座。
何宏坤死沉一个人霸占整个后座，把何群挤得贴在车窗上，林智问他要不要坐副驾驶。
“那你坐哪儿。”
林智本想说可以让司机先送何宏坤再来送她，反正也不远。司机抢先发话，笑着调侃：“当然坐你腿上了，小兄弟没有眼力价啊，女朋友都帮到这个份上了。”
可能何群个头高，林智又化了妆，司机以为他俩年纪二十出头。
林智好奇班长会怎样纠正司机，但何群并不在意这种误会。
“师傅上路吧。”
到了楼下，司机同何群首尾配合，像抬沙袋一样把何宏坤抬进家门，丢在客厅沙发上。
司机一走，何群一屁股瘫坐在旋转楼梯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沉思还是睡觉。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潘璐璐出来，似乎他们回来之前家里无人。林智好奇地绕着客厅转一圈，走到阳台探看卧室有没有亮灯。
“璐璐阿姨不在家？”
何群摇头，眼皮变成了三层，看起来疲倦至极，眼眶下的乌青更深了几分。
“回家吧，天快亮了。”
何宏坤突然怪叫一声，林智吓了一跳，担心疯牛又发疯，走到沙发附近打量。
“你爸很厉害，醉成这样居然没有吐。”
何群不搭话，按着林智的肩头把她“押”到门口，关门送客。
林智有点郁闷，其一她为了帮何群擒拿老爹忙活了一整晚，其二她是担心何宏坤再次发疯才没有立刻离开。难得如此全面的助人为乐，结果不仅连声感谢都没听到，还被冷脸相待。
她带着气回家，趴在卧室的地毯上一觉睡到下午。小菊阿姨进屋收脏衣服，看她趴地上就知道她晚上通宵溜出去玩。
“外套换不换？”
她闷声闷气哼了一声，翻过身子摆出大字，让小菊阿姨帮忙脱衣服，自己闭眼继续睡。
“不知道谁给你送了礼物，就放在家门口，一个花不留秋的盒子。”
林智立马睁开眼，吊着半边衣服冲下楼。
“小菊阿姨！哪儿呢？礼物！”
“茶几上。”
小菊阿姨话音刚落，她就瞄见那个花不留秋的黄盒子。她拆开礼物盒，看见一个装着曲奇饼干的铁桶，桶面上还贴着一张便条，“TO林智，谢谢。”不用说，肯定是何群落笔。
打开铁桶深嗅一口味道，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奇品牌，也是她最喜欢的口味，课间同韩佳琣、赖青青闲聊时提过一嘴，没想到看似两耳不闻身边事的何群竟然听见了，并且还能记住。
“小菊阿姨是什么时候发现礼物的？”
“就刚刚，没两分钟，去院里收被子的时候。”
何群现在一定在家，既然不是软硬不吃的冷血动物，那就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之前毫不留情拒绝帮她补习，有了昨晚的“过命交情”，这会儿趁热打铁再提，应该不会再被拒绝。
她快速梳洗一番，因为担心何群随时可能出门，头发还没吹就奔到隔壁门口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