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真是疯了,竟然站在这里跟这个男人废话。
君绮瑜要走,南宫熙不让,于是,两个人便在莲香殿拉扯了起来,那些原本伺候的下人全都退到了殿外,这会儿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纠缠,更是不敢上前多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王爷和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君绮瑜目光嘲地下朝着那个人戳了过去,就见席夫人穿了一身正装,看样子像是刚从哪个宴会上赶过来的。
见君绮瑜朝她看过来,她满目复杂的与她对视了几息,才道:“刚才我好像听见王妃说不想救我的女儿,怎么?我女儿的命不值得救?”
君绮瑜也不知道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这年头摄政王府的管理如此松散了吗?来个人都不用通报的?
南宫熙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转头看向跟着跑进来的管家:“这个王府你若当真是管不住了,可以提前让位给谢川。”
莫名被点名的谢川,突然有些心虚。
刚才人是他不小心放逬来的,管家只是帮他背锅的。
“王爷,刚才席夫人心急女儿,老奴实在是没拦住。”管家默默的擦了把额上的汗,说道。
席夫人眸子转向南宫熙,明明她地位就比南宫熙低,可此刻看向南宫熙的目光里却不自觉的带了几分上级对下级的责问的味道。
“王爷莫不是当真不喜臣女的女儿住在摄政王府,所以才故意这般的纵着别人来害我的女儿?”
听这语气,颇有一种丈母娘责问女婿的味道。
君绮瑜挑眉,饶有兴味的看向南宫熙。
南宫熙神色一敛,看向席夫人,冷声道:“本王以前就说过令千金恐与王府相冲,住在这里不会好过,是您死活要将人留在这里,怎么?这才过了几日,您就忘了这一茬了?”
席夫人面色一僵。
随即梗着脖子道:“那王爷也不能真的不管她死活啊,毕竟,她可是天命凤女,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整个大夏怕是都要遭灾遭难的,王爷难道就不担心这天下百姓吗?”
南宫熙当即就笑出声来:“这话夫人该去跟皇上说,与本王说有什么用?”
这天下又不是他的天下,这苍生的命运也不是他一个控有摄政王虚衔的王爷能左右的。
“王爷也姓南宫,这天下是你们南宫家的天下,王爷难道就当真不在意吗?王爷若是不在意,又何必与王妃起争执?”
话落,她的一双眼睛便定定的看向一旁的君绮瑜,仿佛在看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无理取闹的市井小妇一般。
君绮瑜快被她这翻自导自演给演吐了。
“两位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她直接绕过席夫人就走了。
南宫熙抿唇,他知道这个时候越是强求她,越是会引起她的反弹,况且,她自己刚才也说了,席沐雪是不会让自己死的。
她说的话,南宫熙自然是信的,因为,她做的事情她不会否认,若真不是她做的,硬要往她头上安,她怕是会炸毛。
“王爷,听说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希望王爷能够去把宝善堂的那个神秘的药师给请来,想必她一定能救雪儿的,王爷,求您了。”
说着,她作势就要跪下去。
她原以为南宫熙会扶她一把,最少也会阻止她下跪。
因为,在席沐雪这件事情上,他最少是理亏的。
没有想到,他竟站在那里如一棵松柏一般,竟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席夫人只能认命的跪了下去。
良久,南宫熙才:“本王这摄政王府庙小,当真是容不下令千金了,夫人此番来正好,就把人给领回去吧。”
席夫人一听,顿时就惊呆了。
南宫熙竟真的不打算管她女儿的死活了,那,他也不想救他所爱的人了吗?
这怎么行!
“王爷,刚才是臣妇一时爱女心切,口不择言了,还望王爷不要见怪,小女她与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想来王爷心里也清楚,还请王爷不要再说出这般任性的话了,听闻那个宝善堂的制药师跟摄政王府有些联系,不知王爷可否告之她的行踪,臣妇自己去求她。”
南宫熙看她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当即冷嗤笑了一声,道:“本王可不认得什么制药师,那都是之前那个温思语胡说八道的,你若当真想要找人,不如去宝善堂蹲着,反正,郡主一时半刻的,也死不了。”
说罢,他甩袖就走,席夫人想要拦他,却根本不敢拦。
南宫熙是个什么脾气这满大夏朝的人都知道,这要是惹毛了他,挥了挥衣袖就能把你给弄死。
这也是明明满朝大半的都是皇帝的人,却偏偏还十分忌惮他的原因。
不仅因为他有才,还因为整个大夏朝就无人是他的对手。
南宫熙前脚出了莲香殿,后脚唤来了暗卫,让们密切的盯着莲香殿,暗卫就了一声,就消失了。
谢川小声的问:“王爷,郡主那边,咱们真的不管了?可是,郡主要是当真没有生命危险,那聚魂灯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南宫熙抿紧了唇瓣,周身的气压又冷了几分。
关于聚魂灯的反应,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按理说,聚魂灯不会出差错才对,可是,君绮瑜又言之凿凿的说席沐雪的确是没有大碍,最少,她自己对自己下手,当是不会下死手的。
他自然也不会怀疑她的医术。
可,聚魂灯的反应又是为了什么?
南宫熙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人还没走出莲香殿多远,莲香殿的下人便匆匆跑过来,焦急的唤道:“王爷,郡主快不行了。”
南宫熙眉目一厉,转头看向那个前来禀报的婆子:“什么叫快不行了?之前不是一直这样吗?”
之前太医来把脉的时候,都说无法查到病因,治不了,现在还能坏到哪里去?
“就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而且,郡主的脸色也不如之前那般红润,而是白得全无人色,而且,还七窍流血,守在那里的太医都说回天乏术啊。”
就在这时,暗一匆匆现身,凑到南宫熙耳边道:“聚魂灯出现了裂痕,而且,颤动得更厉害了,看样子是要暴裂了。”
南宫熙一听,当即脸色变了变,抬脚就往伴月殿而去。
不管席沐雪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他都赌不起!
君绮瑜绝对没有想到,她前脚刚回到伴月殿,南宫熙后脚又跟了过来,而且还再次强势的要求她去救席沐雪。
君绮瑜都要被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给气笑了:“王爷,我说过了,席沐雪她是自己弄的,死不了,你让我陪着一个神经病天天在那里玩救治游戏,抱歉,我做不到。”
南宫熙无法跟他解释聚魂灯的事情,只是道:“本王知道你医术了得,定然不会诊错的,可是,刚才下人来报,说席沐雪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虽然你怀疑是她自己对自己下的手,可万一不是呢?她不能死,你得救她!”
这还是南宫熙第一次这般郑重的跟君绮瑜说,席沐雪不能死,而且,看他的样子,还真是紧张。
君绮瑜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扯了一下,嘴巴里是苦涩。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她对你竟如此重要。”
南宫熙默了片刻,点头道:“对,所以,她绝对不能死,你不需要暴露身份,就乔装成一下那个制药师去给她看看就成。”
说完,她生怕她不乐意,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多少银子,本王都可以给你,价钱由你开,本王绝不还价。”
君绮瑜的心,仿佛被浸泡到了冰水里,原来席沐雪在他心慕中竟如此重要啊。
竟然不惜一切代价的也要救她。
既然如此,那她便成全了他们吧,等此事一过,她立马就离开这里。
“也好,妾身是真的很爱财,王爷也不需要给多,就给十万两就成。”
用十万两买席沐雪的命,真的不贵。
南宫熙点头,没有觉察到她的那点小心思,拉着她就去了其中的一间偏殿,命谢川送一套合适的男装过来,然后,就一错不错的盯着君绮瑜变装。
君绮瑜黑着脸:“王爷,宝善堂的药制出现在王府,不觉奇怪吗?就不能出了王府再找个地方让我换装?”
南宫熙道:“出去怕被人跟踪,王府外守了许多人,本王嫌麻烦,一会儿你就从后门溜出去,再从大门进来便可。”
君绮瑜:“……”
原来他南宫熙也可以如此紧张一个人,她还以为他生来冷漠,对任何女人都不会起波澜呢!
想到这里,她内心就不由得更酸了。
这封建社会的男人果然是渣,分明就不想给她休书,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女人,既这般惦记,那便娶回来好了,可偏偏又非得装模作样,真是够恶心的。
也罢,这种男人,索性她及时看清楚了,立马抽身就对了,等到以后泥足深陷,她岂不是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