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君绮瑜便重新收拾好心情,依着他的指示从后门溜出去,绕到大门,再由南宫熙领着进了大门。
莲香殿那边,席夫人早已哭天抢地,一副死了女儿的悲恸模样,听得周遭的丫鬟婆子都纷纷动容。
暗卫在殿外现身,凑到南宫熙身边低声道:“王爷,那席郡主看着像是真的不行了,席夫入进到内殿后,就见席郡主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着,脸色越来越差,而且还开始七窍流血,她就哭了起来,从头到尾,属下也未曾见席郡主有半点反应。”
南宫熙拧眉,君绮瑜不是说她是装的吗?那她这般反应,难不成是真的给自己下了狠手?
当即,他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厌恶。
“本王知道了。”
打发完暗卫,南宫熙继续领着君绮瑜进了内殿。
席夫人乍然看到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听南宫熙道:“这是宝善堂挂名的那位神秘的制药师,本王的人刚好看到他,就把他给领过来一一。席夫人一听。立马喜极而泣。拉着君绮瑜的袍角祈求道:“药師。求你救救我女儿,只要你能救我女儿一命。诊费你随便开。只要,我席家有的。我席家定然丕会心疼的。”
君绮瑜看着她,问:“我若开价十万两呢?不知席家可能付得起?”
席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又目光祈求的看向南宫熙,十万两银子,于席家而言,的确是有些多,他们一时半刻的真拿不出来。
“本王可以先垫着。”南宫熙木着脸说道,“药师现在可以先救人了吧?”
君绮瑜冷笑一声,瞧这猴急的,生怕他的心上人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一样。
都说了席沐雪那个女人虽然是对自己狠,可她绝不会让自己这般轻易的死掉,她都不知道他在急个什么劲儿。
也罢,既然有人巴巴的送上门来给她宰,她便狠宰一刀吧,等回头走人的时候也不至于没有钱花。
这般一想,君绮瑜便走到席沐雪床边,再次替她把起脉来,这一把,就把她给惊愣了。
“如何?”席夫人一脸焦急的问,“我女儿如何了?”
君绮瑜满心疑窦,当即又仔细的多号了一段时间的脉,然后,她的眉头便越皱越紧,仿佛要夹死苍蝇。
南宫熙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君绮瑜目光复杂的看向他,小声回道:“她体内似乎有个东西一直在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若不能及时将其取出来,她就真的要死了。”一旁的席夫人闻言,两眼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南宫熙无比烦躁,下令道:“把人抬到旁边小榻上,让太医进来看看。”
丫鬟婆子们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将入给抬到了屏风后面的小榻上。
君绮瑜眼洒的扫到那个叫百草的丫鬟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甚至还止不住的在发颤,她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抖什么?”
那丫鬟闻言噗通一下跪到地上,伏地道:“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照顾好郡主,奴婢有罪。”
说着,她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君绮瑜看她这反应有些奇怪,而且,她十分确定之前两次来给席沐雪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是伪造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是真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难不成,这对主仆不小心玩脱线了?
这就有意思了。
君绮瑜勾了勾唇道:“你既知自己该死,那怎么还不去死?”
百草诧异的抬起脸来,看着君绮瑜,似乎在惊讶于她身为一名医者,竟然开口让别人去死。
君绮瑜将她的这点小心思全看在眼里,冷嗤了一声,道:“王爷,郡主体内有虫子在啃噬她的脏腑,需要开刀将虫子取出来,我列一个单子,您赶紧让人去把我要的东西准备一下,我要给她做手术。”
那边小榻上的席夫人一听要开刀将虫子给取出来,又晕了过去。
谁也没在意她,任由她晕。
南宫熙点头,就见她径直走到桌边,刷刷几笔,将她所需要的开刀的工具给列了出来,连做手术用的刀要什么形状,什么尺寸都写得清清楚楚了。
南宫熙拿了单子,便立即命人去准备了。
那些手术用的刀具在这个时代没有现成的,需要紧急打造,所以,这个手术暂时还不能马上做,君绮瑜只能施针将席沐雪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便去了南宫熙给她准备的偏院休息。
那边,席夫人醒来的时候,莲香殿内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外,已经没有旁入了,席夫人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本是天命凤女,怎么这么遭罪啊,这莫不是有人防克了你?我要去找国师,国师一定有办法破解的。”
说着,她摇晃着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百草连忙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给甩开了:“你去看着郡主,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定要你给她陪葬。”
她目光凶狠,字字如刀,吓得百草立马放了手,低头连声称是。
席夫人扶了扶自己歪掉的发髻,大步走了出去。
另一边,君绮瑜也收到了席夫人离开的消息。
“主子,那席夫人居然说她女儿是被人防克了,要去找国师寻求破解之法呢!这一家子神神叨叨的,看着真是让人不喜。”
饶是月琴是个奴性十足的古代人,但对于席家人这种动不动就去找人改运解命的,她也是挺不喜的,要是人人都像他们家这般的,那世上不是人人都能顺风顺水了?
这不真实嘛~
“别理她,让她去好了。”
身为一个末世的穿越者,君绮瑜是最不信这些的,要是找国师能有用,那还要他们这些医者来干嘛?
“主子,奴婢不是气不过嘛,她说有人克着她女儿了,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说您呢!现在您还得救她,要奴婢说,就让他们去找国师治得了,还医啥啊?”
月琴越想越气,手里的药杵捣得咚咚响,仿佛那药杵下的药渣都是席夫人一般。
君绮瑜见她气成这样,不由得好笑:“人家要干什么咱们管不着,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成,我让你把银票全都给存在新身份名下,你弄好了吗?”
月琴点头:“都存好了,任谁都不会知道那是咱们的钱。”
存好了就行,免得回头她要开溜的时候,南宫熙还能通过那个帐户变动找到她的踪迹。
穿到这个时代还是有点好处的,那就是到钱庄去存钱,不需要用自己户籍里的真实身份,只要私章对得上就行了。
要不然,把钱存在任何一个钱庄,她都不放心。
到了夜里,曲暗楼那边再次光茫闪烁,君绮瑜立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不多时,就有人来传她去莲香殿,说席沐雪情况恶化。
她顿时就蹙起了眉头,心道,那盏灯还真是跟席沐雪有关。
罢了,为了那盏灯,她也得尽力的救治席沐雪。
她背了药箱就往莲香殿走,月琴替她打了灯,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的嘟哝道:“那席郡主之前主子不是施针给她稳住了吗?她怎么还能恶化?我看定是她院里的那个小丫鬟小提大作的,故意折腾人。”
君绮瑜瞪了她一眼,小声道:“这里月黑风高的,你说活注意一些,小心被人听了去。”
月琴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了嘴。
君绮瑜这个时候穿的自然是男装,脸上的妆容也还没洗掉,所以,听到动静她直接就起了身。
等来到莲香殿的时候,殿内已经一片兵荒马乱了,君绮瑜进去直接照着白天的穴位给席沐雪扎上了,然后才替她号了脉。
这一号,她的眉头顿时便松不开了。
因为,席沐雪体内的虫子似乎真的挺厉害的,居然能冲破她银针封住的血脉,再次开始啃噬席沐雪的内脏。
“看来不能再耽搁了,去问问你们王爷,本药师要的工具准备齐了没有。”君绮瑜冲着门外的小厮道。
小厮得了吩咐立马跑出去传话了。
不多时,南宫熙便亲自领着人将君绮瑜白天要的东西全都带来了。
君绮瑜挑唇,嘲讽道:“看来王爷对郡主还真是上心,大晚上的居然还亲自过来了。”
南宫熙想要解释,但看着这满屋子的人,他又着实张不开口,于是只能闭了嘴。
他不吭声,君绮瑜就当他是默认了,当即更加气闷。
“王爷既然把东西都带来了,那么便麻烦王爷再去找几块西洋镜来,在下立马就能替郡主取虫子。”
南宫熙不明白她开刀要西洋镜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吩咐管家去库房里找了。
摄政王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别说是西洋镜了,就是西洋表都有好些个,都是那些西番小国进贡的时候,南宫无忧给扣下来自己把玩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起作用。
很快的,西洋镜便拿来了,君绮瑜命人将房间里的烛火多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