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利用光的折射作用,将所有的亮光都集中到了席沐雪身上,而且,亮度是之前的好几倍。
屋子里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南宫熙,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连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出来。
手术的场地有了,剩下的就轮到君绮瑜发挥了,她将人全部遣了出去,只留了月琴在屋子里给她打下手。
君绮瑜先施针将席沐雪体内的虫子逼到肋下,这才开始下刀。
月琴还是第一次观摩这种手术,既新奇又紧张,毕竟是生生的把身体切开,再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回头还得将伤口缝上,这在她传统的世界观里,是想也不敢想的。
“注意了,我要把虫子取出来了,准备瓶子。”
得了令的月琴立马转身将事先准备她的空瓶子拿过来,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君绮瑜手上的动作。
只见她利落的将席沐雪的皮肤切开,然后眼疾手快的用另一只手执着镶子将一只细小的虫子给取了出来,月琴连忙递上瓶子,虫子被放进瓶子后,迅速的盖紧了盖子。
主仆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君绮瑜很是满意。
“主子,这什么虫子啊,瞧着粘呼呼的,怪恶心的。”而且,混合着身体里的血,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画面。
“我也不太清楚,等取完虫子回头再慢慢研究吧。”君绮瑜说着,手上利落的又夹住了一只欲往外跑的虫子,月琴连忙将瓶子递过去装了。
主仆俩就这样反复数十次后,总算是将席沐雪体内所有的虫子都给取出来了。
月琴拿了帕子给君绮瑜擦汗,君绮瑜动作利落的用羊肠线将伤口缝上后,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虽然在末世什么样的疾病她都见过,但她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竟能有这么多条虫子的,说实话,席沐雪若非是遇到了她,必死无疑。
“行了,去把她的丫鬟叫进来给她收拾一下,咱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君绮瑜整理了一下药箱,净了手后,吩咐道。
月琴应了一声,跑到门边去将百草给唤了进来。
君绮瑜仔细的嘱咐了一遍术后的注意事项,再给她开了内服的药方,这才领着月琴离开了莲香殿。
席沐雪虽然喜欢装柔弱,但她到底也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只一晩上,她就醒了。
“郡主,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百草哭哭啼啼的扑到席沐雪的床边,一脸的心有余悸,以后再也不敢陪她这么玩了,都快要吓死她了。
席沐雪见她一副快要吓破胆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耐,便冷着脸道:“本郡主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浑身没有力气,王爷呢?他有没有来看过我?”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百草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但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便不得不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跟她说了。
“郡主,您都不知道,当时那制药师从您体内取出了数十条如蚯蚓一般的黑色虫子,那些丫鬟婆子都当场都吐了出来,您不是服了有解药吗?怎么能有虫子跑到身体里去呢?”
这一点,百草十分不解。
之前她们主仆商量得好好的,分明就是假意中毒,利用食物相克制造一些脉象上的虚弱,以此来引起南宫熙对她的关注。
而这种症状自然是有时间限定的,只要事先吃了解药,等时间一到,毒自然就可以解了。
可是,席沐雪却差点就去见了阎王。
想到这里,席沐雪也是一阵后怕。
“药是那个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沐雪脸色阴郁,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好了以后要去找那个人算账,她转眸看着百草问,“你确定是宝善堂的那个制药师来给本郡主解的毒,而不是君绮瑜?”
百草摇头又点头:“奴婢肯定,来的是个少年郎,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医术却十分精湛,整个取虫的过程用了也不到半个时辰,手法干净利落,奴婢虽没有在场亲见,但当时是晚上,透过窗棱的影子都能看得出她毫不拖泥带水。”
席沐雪默了默,问:“那个制药师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怎么把人给请来王府了?”
随着她的话落下,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少年清亮的声音:“因为我与王妃有半师之谊,所以,听闻王妃有麻烦,自然就来了。”
话落,君绮瑜乔装的制药师便款款踏入了内殿。
“郡主,您还有什么疑惑的,可以直接来问在下,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看着席沐雪的目光,一脸的认真。
这还是席沐雪第一次这般正式的看到这位传闻中的制药师,内心不免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没有想到,那位制药师竟真的这般年轻。
“王妃识得一些药草,通一些医理,是我传授的,怎么?郡主对此有什么疑虑?”君绮瑜觉得,她虽然不知道席沐雪之前明明是装病,为何会变成真病,但她不确定她之前跟南宫熙在门外说的话有没有被席沐雪给听了去。
是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得给自己胡馅出来一个师父的好一点,免得回头这个女人又要利用她会医术定点来做什么文章。
她想跑路,可不想最后被这些麻烦给绊住了脚步。
“王妃的医术是你教的?”席沐雪一脸的怀疑。
君绮瑜点头。
“机缘巧合之下,在下教过王妃一些,她这个人记性好,教过的东西一遍就能记住,所以,看她把脉还是有模有样的,在下甚为欣慰。”
一旁的月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主子夸起自己来,还真是毫不口软。
君绮瑜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席沐雪面前,眨了眨眼,问:“郡主,您可否告之在下,您到底吃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虫子?”
一提起虫子二字,席沐雪便不禁一阵反胃,就算是她没有亲眼见过,但听百草形容了一下,她也觉得十分恶心。
但是,她能告诉对方她是吃了解药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把虫子给吃进去了?
不能够啊!
于是,她别开脸,说道:“许是这王府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故意在我的饭食里放了那等恶心的东西吧。”
月琴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她站出来,扬声道:“郡主慎言,别什么事情都往咱们摄政王府安。”
南宫熙不在,席沐雪也懒得装了,当即冷笑道:“难道不是吗?你那个主子有多妒忌我与王爷之间的关系,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王琴快要被她这话给气笑了。
“我家主子妒忌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难道不是吗?她若不妒忌,又为何屡次给我使绊子?我与王爷自小就认识,而且是他朋友里为数不多的女子,王妃若不妒忌我,又为何几次三番的对我见死不救?她明明会医术,却非要装出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任由我受伤等着大夫上门来治。”
席沐雪越说越得意,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君绮瑜都要佩服她的这股自我催眠的能耐了。
月琴气得面皮一阵阵的抽,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位席郡主是自信呢,还是自大呢?
她家主子连王爷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妒忌她?
再者,她自己受伤那不都是自己作的吗?谁让她总是想给她家主子使绊子,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合着她自己使坏不成,反而怪别人对她的伤势见死不救?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君绮瑜也懒得跟她扯,照例给她把完脉后,再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便道:“郡主恢复能力不错,再躺个两三日便能下床了,我一会儿再给郡主开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郡主每日只需要睡前服用一次就成。”
说完,她便走到桌边提笔写药方了,百草将她交待的注意事项一一记下后,便送她们出门了。
等重新回到内殿后,百草问:“郡主,真没想到,王妃竟然拜了这位药师为师,这就难怪她从一个傻子一下子就变了个样了。”
有这样一位厉害的药师指点一二,加上君绮瑜的母亲本身就是会医术的,想来在她小时候定是教过她一些,有基础,再跟着名师学个三招两式的,作作样子还是可以的。
席沐雪深以为然。
“我还真以为君绮瑜那个坏人能无师自通呢!原来是记性比较好,加上有名师指点,看来,她也就会那么点皮毛,绝对没本事解了王爷身上的毒。”
既是这般,那南宫熙身上的毒又是谁解的呢?
席沐雪再度陷入了迷茫中。
她一方向不想放弃对君绮瑜的怀疑,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承认她当真是个处处优秀的女子,在她眼里,君绮瑜就该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只配让她踩在脚底下。
“郡主说得对,她怎么说也是个傻了十多年的人,就算再聪明,又怎么能在短短的数月时间里变得样样突出呢?她又不是神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