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分娩的那天,推进去不到两个小时,人就出来了。
柴亭天塌下来的表情还没等调整好,就见善巧满脸带笑的躺着,他顾不上看护士手里抱着的小包子,直接冲过去,抓住善巧的手。
“辛苦了。”
他这一声饱含心疼,旁边护士看得直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小题大做的,真要是生个四五个小时,孕妇还没扛不住,他估计就直接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小包子起名柴尤尤,男孩儿,出生的时候轻的跟片纸似的,哭起来都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还挺文静的。
柴亭等柴尤尤稍微大一点,直接打包把人送到柴尤尤的爷爷奶奶那,柴父母被小包子闹腾的头疼,没办法,只好向善巧的父母求助。
于是两家轮流照看孩子,柴亭乐得清闲。
善巧好不容易把身子骨养好了,自然不愿意小包子一直不在身边。她趁着柴亭出差的期间,到夏禾家里把柴尤尤带回了家。
当晚,柴尤尤搂着善巧的脖子,小声撒娇:“妈妈,最喜欢妈妈。”
善巧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暗骂自己那段日子不负责任,差点就在小家伙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母子俩朝夕相处近半个月,柴亭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当天是情人节,大街小巷都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儿。
柴亭挑了一对情侣款的手表,订了一桌烛光晚餐,等待夜幕降临的那一刻。
为了营造浪漫气氛,他特地把馒头和鸠杰士两个人叫过来帮忙,鸠杰士凌晨的飞机,困的不行,被馒头从被窝里揪出来,一脸不情愿。
三个人忙碌到六点多,外面天差不多黑了,馒头自告奋勇,打算亲自开车去接善巧。
柴亭欣然答应,趁着还有时间,到附近花店挑了一束白色满天星。
馒头把不明所以的善巧,打电话叫下来,看到她怀里的小包子,差点没给当场跪下。
“姐,尤尤怎么回来了。”
善巧心里一抽,立刻说:“尤尤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不早晚都要回家吗。”
柴尤尤点头,乖巧叫人:“馒头舅舅。”
馒头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的给善巧打开车门。
高档餐厅门口,柴亭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忍住几次想到播出去的电话,眼睛里透着种急躁。
终于熟悉的黑色闯进视线,柴亭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
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媳妇儿,情人节......”
顿了顿,他吐出一口气:“快乐。”
善巧挑了挑眉,把柴尤尤塞到他怀里,接过柴亭手里的花。
“谢谢。”
柴亭手臂一沉,看到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无害的儿子。
“他怎么在这儿?”
善巧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儿子不跟父母生活在一起,跟谁在一起?”
柴亭深吸一口气,“放爸妈那,不好吗?”
“不好,”善巧瞪着他,“我能亲自照顾,不用麻烦爸妈。”
馒头抖了抖肩膀,在旁边忍住笑。
柴尤尤几乎在双方父母的轮流看守中长大,说什么不用麻烦爸妈,真的不会心虚吗。
好吧,谁让是他姐呢。
没办法,多了这么一个电灯泡,原本的浪漫约会,烛光晚餐,二人世界,都通通泡了汤。
临时加了一个凳子,一个儿童座椅。
馒头跟柴尤尤面面相觑,左看右看,蹭到柴尤尤身边,压低声音:“今晚跟舅舅住,好不好?”
“要妈妈。”
“舅舅不好吗?”
柴尤尤满脸为难,“妈妈,想。”
馒头还想说点什么,被旁边善巧笑着抢了先:“馒头,干嘛呢?”
馒头嘿嘿笑两声,“这不是想带尤尤去玩儿嘛。”
柴亭没吭声,脸上写着“快带走”三个字。
善巧心里快要笑出声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托着腮:“明天吧,尤尤晚上要跟我一块睡。”
看着柴亭脸上的黑气,柴尤尤丝毫不知道自己是个多大的麻烦。
他在善巧面前特别乖,话还说不全,已经知道溜须拍马屁,把善巧哄的天花乱坠。
反观柴亭这个当爸爸的,就不怎么受待见了。
馒头拐走尤尤的计策被善巧看穿,他没办法,只好给柴亭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载着他们一家三口往回走。
晚上柴尤尤果然不出所料的被柴亭塞到隔壁房间,结果他还没等回屋,就听见小家伙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柴亭顿住脚,原地磨牙。
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善巧的提议,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
天知道柴亭多后悔让善巧生了这个孩子,占据了他一多半的时间,使得善巧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少,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好不容易把柴尤尤哄睡了,柴亭看着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母子俩,憋屈的到客厅去抽烟。
他等身上的烟味儿散差不多了,才打算回房间里去。
结果一抬头,善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柴亭血液都沸腾了,明明没喝酒,却莫名有了醉意。
他把善巧摁在墙上,嘴唇贴过去,狗似的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然后抱着她往沙发的方向走。
善巧瞪圆了眼睛,立马不干了。
“尤尤还在房间里。”
柴亭手触到她睡衣的纽扣,微微眯着眼睛:“没事儿,他够不到门把手。”
风暴彻底结束了以后,善巧大脑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是空白的。
她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累的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柴亭到浴室拿浴巾,给她胡乱擦了擦身子,然后拦腰抱起来,掂了掂分量。
“又瘦了?”
善巧闭着眼睛,不太想搭理。
柴亭挠挠她腰窝,善巧痒的心尖儿都麻,一把拍掉那只咸猪手。
“没瘦,正常吃饭呢。”
她其实比柴尤尤还难伺候,被惯出一身骄矜的骨头,挑食,脾气大,还不讲道理。
柴亭都受着,耐心惊人的好,从来没有对她主动发过火。
屋里气温适中,善巧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柴亭给她按摩的手停下来,掖了掖被角。
他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沉:“晚安。”
四周一片黑暗,窗外有几家还亮着灯,他以为善巧睡熟了,正打算抱着她睡觉,就听见善巧声若蚊蝇的说了一句:
“晚安。”
柴亭笑了笑,心里的满足感几乎把他填满。
隔壁柴尤尤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念着的妈妈,被他那半点没有自觉的爸爸给拐走了。
一直到天明,柴亭感觉手臂一沉,以为是善巧,顺势搂过来。
结果怀里型号偏小,他睁开眼睛,对上柴尤尤滴溜溜的大眼睛。
“爸爸,凑不要脸。”
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