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冲到柴亭的房间，忽略屋里两道杀人目光。
“你们先出去。”柴亭说。
馒头不肯，一脸凶狠的瞪着林聪。
鸠杰士见馒头那样，拿不定主意，于是站在原地没动。
柴亭没多少耐心，直接开门，拎着馒头的衣服把他给扔出去。
鸠杰士怕馒头胡闹，赶紧跟出去。
实际上他完全就是多虑了，馒头虽然有时候像个孩子，但多数时候他都很冷静。
这些年不是白锻炼的。
屋里只剩下柴亭和林聪，林聪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柴亭。
“我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给追上来了。”
柴亭说，“我也没想到。”
林聪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柴亭看着他，“你占用我女人当寄宿，难道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聪不想听他说那些，直接开口：“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我把善巧还给你，你就永远不在干涉我的事儿。”
柴亭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呢。”
林聪沉了脸。
柴亭一脸认真，说：“这不只是我跟善巧之间的事，虽然我也不太想多管闲事，但既然管了，总要有始有终。”
林聪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问：“你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吗？到时候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柴亭笑了笑，说：“你想让罗林到死都恨你吗？”
“你跟林林胡言乱语些什么了？”
“我没有，”柴亭比他冷静，“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林聪恨不得掐死他，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鬼才，用这双手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从来没有经历过，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给逼到这一步。
狼狈，落魄，所有的低谷期，都赶到了一起。
这场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林聪愤恨的甩袖走人，听见柴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说：“你会后悔的。”
林聪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他只知道不管是罗林，还是罗静，哪怕她们跟自己背道而驰，他还是觉得她们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重要的。
可以不顾一切，失去生命的为了她们。
罗林不理解也没关系，她只需要活着就好了。
林聪神色癫狂，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跟自己作对。他想让罗林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林聪回到家里，玻璃被砸碎了，但因为栏杆的原因，罗林和罗静还是被困在里面。
看到林聪，罗林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你回来了。”
林聪神色缓和了一点，柔声问：“饿不饿？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罗静“呸”一口，说：“你少在那里装好人，我告诉你，我不会妥协的。”
林聪看罗静的眼神，带着一种复杂。
有一瞬间，罗静甚至认为，要是她死了就能改变罗林的想法，林聪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罗静瞪圆了眼睛。
林聪不愿意看她，只一门心思的盯着罗林。
罗林摇摇头，说：“放我出来。”
“你会走吗？”
“不会。”罗林苦笑，“除了你，我还能去哪儿。”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苦涩，但是给了林聪莫大的安慰。
他果然把罗林给放了出来，连带着罗静一起。
罗静出来以后，就往外面走。
林聪没有阻拦她，只是说：“你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罗林皱眉，“你凭什么替女儿做决定。”
“你不懂吗？”林聪说，“她想害你，她希望你去死，她根本不是你女儿，你醒醒吧。”
罗林：“我看你才应该醒醒。”
林聪身心疲惫，他跟谁都说不通。
罗静趁着这个空挡，从院子里出去。
她去镇上找柴亭，柴亭正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静找到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直接抢吧，我觉得罗林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柴亭摇头，“我不能冒险。”
“可你一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罗静看着比他还着急，都写在脸上。
柴亭不在说话，看着就通身烦躁。
馒头低着头，眼眶通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姐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罗静想到了一件事，问：“林聪是不是来找过你？”
“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
柴亭揉眉心，“让我答应不在抓他，他把罗林的意识，转移到别人身上。”
“你没答应？”
柴亭固执的说，“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罗静简直不能够理解，“难道善巧不是至关重要的吗？”
柴亭说了一句相同的话，他对罗静说：“你不懂。”
罗静“砰”地踢一脚沙发，站起来往出走。
鸠杰士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罗静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出来以后，就逐渐冷静下来。
她知道善巧和柴亭都是什么样的性格，但还是没办法接受柴静的这种选择。
要是她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让善巧回来。
可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什么事。
鸠杰士跟在她身旁，叹口气：“你别怪小亭哥。”
罗静冷哼。
鸠杰士说：“要是善巧姐在的话，她也不会允许小亭哥做那种选择。”
罗静不理解，反驳他：“能抓林聪的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就偏要是他们。”
鸠杰士拧着眉，耐心解释：“这是种责任。”
“狗屁的责任！”
罗静骂了一句，眼睛有些红。
鸠杰士不擅长哄这种女人，他只能默默的跟着她，一声不吭。
罗静走在街上，每一处都很熟悉，她跟罗林经常在这附近买东西，像个真正的母女。
罗静怎么可能会舍得罗林就这么死过去，但她起码还有理智。
人类生生不息，像落花植入泥土，一代又一代，繁衍下去。
永生是传说，就算林聪有能力，也不能真正像个上帝。
罗林绝望的闭上眼睛，说：“回去吧。”
鸠杰士点点头，“好。”
两个人往回走，鸠杰士把自己的房间让给罗静，跟着馒头挤一块儿。
馒头心情不好，见他进来，也没多说别的。
鸠杰士去浴室冲了个澡，厚着脸皮占馒头半张床，到底没嘴贱去得罪他，自顾自的闭上眼睛，打算趁着还没忙，抓紧时间休息。
馒头看他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时候还睡得着，分明就是不在乎。
他这可是冤枉鸠杰士了，有种人生来就缺根筋，天塌下来也只会眼睁睁的等死，不能指望这种人有什么出众的反应。
况且，鸠杰士也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