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花……”
“娘子,你终于醒了!”温行非要闹着一个人在这守了风璟汐一整晚。
看着那没有半点血色起皮的嘴唇,温行起身倒了杯茶水。单手将风璟汐扶了起来。
“娘子慢着点喝!”
风璟汐只抿了两口,润润嗓子。
自筹备开矿事宜到如今,风璟汐付出了多少心力,温行等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矿上被官府暂时下令查封整改,家里仅存的那点家当也都赔给了遇难者亲眷。
娘子自然是难过的。
“娘子放心,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实在不行,我们几个就重操旧业……”
风璟汐哭笑不得,至于那旧业,不操也罢。
“阿行莫不是以为,我在为那些个黄白之物不痛快?”风璟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家财散尽可以再赚,而人心散了,便再难聚齐。
“要不然呢?娘子昏睡中,一直呓语着,没,钱,花……”
可怜温行哪里知道,此花非彼花。
只是,腊梅不该开在此时才是,那一抹雪地里耀眼的殷红,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温行守着风璟汐这一夜,萧清卓等人自然也没闲着。
想要官府尽早解封,自然少不了萧清卓去打点。
而矿上安全这块,温行虽然看起来轻狂顽劣,却对风璟汐的话言听计从,段不会出现这般严重的纰漏。
陆正玄在矿难第一时间便着手调查。
又在榻上躺了三日,风璟汐眼看着再躺下去就要长毛了。
“总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娘子的身子。”温行不过是起身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的功夫,再回到房间,哪里还有风璟汐的影子。
“怎么回事?”风璟汐来不及细细盘问,只得随管事赶到矿上。
刚到矿上,就看到官府的封禁解了,可是矿山的匾额也被人摘了,“风家煤矿”四个字被从中间一劈两半。
“都给我住手!”卧床将养了大半个月,风璟汐的身子已然大好,想来,这胳膊腿若是再不动弹动弹,都快不是自己的。
就是这把斧子劈的!
风璟汐抡起斧子朝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劈去。
“哈哈,还拿斧子吓唬爷爷,你倒是劈啊,有本事你往……”这儿劈。
手起斧落,切面整齐,从头颅中间一分为二。
其他人,如何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娘子,竟然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
风璟汐早该想到,他们敢如此作为,自然有人在背后指使。
“想活?”风璟汐抡起斧子,几人已被吓得紧闭双眼,磕头求饶。
“风娘子饶命,饶命啊!”
随着斧子重重地就砸在他们跟前,几人才终于深呼了一口气来。
“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风璟汐的手再次握了握斧把。
横竖都是一死,就不该来招惹这个煞神。
“并非我等有意相瞒,即便娘子知道了我们背后之人是谁又如何?”自古民不与官斗。
“你们这些废物,当真是不中用了些。”
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上如今大雪封山,难得堂堂长公主殿下,竟然有如此雅致,手里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人未至,声音隔着风雪,却依旧让人好不心烦。
“好姐姐,还赖在此做甚?”柳如烟示意左右,还不赶紧把这无关之人,给本宫丢出去!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风璟汐早该猜到是她,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竟会如此下作,视人命如草芥。
“问我,你也配?”柳如烟看着那一分为二的匾额,朝着“风家”二字,狠狠地踩了一脚,还不忘碾两下。
看风璟汐不作声,抬脚就好像踩到了什么脏东西,示意丫鬟们将鞋底擦干净。而后,得意地在雪地里转了几圈。
“怎么,没听懂本宫的话?”既然如此,就怨不得本宫了。
柳如烟示意跪作一团的几人。
“还不赶紧动手!”
几人搀扶了半会,才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
“怎么,劈个人,还用本宫教你们?”早在柳如烟来之前,管事早已将尸体处理好。
“不敢劳烦殿下。”刚刚的教学,已经够了。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即便她风家娘子真是煞神附体,也斗不过长公主。
“就凭他们?”他们几个的本事,也就比比谁得尿泡更大还行。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狂言,”柳如烟俨然一副捏死风璟汐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
手指一勾,示意几人动手。
“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不妨教会你一个道理。本宫看上的东西,早晚都是本宫的。”
柳如烟如何也没想到,风璟汐会突然出手,又是掐脖子。
“你以为你特么姓高吗?”若不是姓楚的狗东西,上次就该取你狗命。
风璟汐手腕一个用力,就差一点,没想到关键时刻,胳膊被什么东西缠住。
又是他!
一身滴血的红在雪夜里愈显夺目。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才这点力度,就受不住了。
楚魇分明没用上几分力气,连鞭子带人被卷入怀中。
“你也是和她们一伙的,来欺负我的,对吗?嘤嘤嘤……”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受控制。
楚魇看着怀里的人,这还没打没骂,抱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本王如何欺负你了。
“我,本王……”楚魇还没想好如何反应,怀中之人已如那滑不溜湫的泥鳅般,不知何时窜到了身后,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要不然呢,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你砍?”
楚魇面上不知,是何颜色。
是该洗,还得好好洗,洗洗你的脑子。
“还不赶紧退下!”
难得楚琴这般听话,竟然真的退了,还不忘将柳如烟一同拎走。
“狗奴才,还不放开本宫!”直到柳如烟被楚琴一掌劈晕,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你可知挟持本王的代价?”若是换作旁人,早死了一百个来回。
“那王爷可知,讹我金子的代价?”风璟汐显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已然降临,直到颈间一酸。
“本王自是知道,”风璟汐只觉得额间一阵冰凉,怕是好大一片雪花刚好落下。
“先还你一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