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言温柔地笑着，“我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沈夏仰起头望天，“今晚有月亮吗？”
——【他又在说什么鬼话哦。】
周斯言没答话。
只是也将目光看向远处的天边。
正在绽放的烟花有很多种颜色，非常美，但是没有今晚的月色美。
烟花秀结束后，人群开始撤离。
晚上只开放一个大门，所有的人都挤在了一条道上，通往唯一开放的大门。
沈夏跟周斯言并排走在人流的中后端，中间隔着点距离。
突然间，前面的人流堵住了。
接着传来争吵声。
沈夏踮着脚尖往前看，看到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原本只有两个人打，但动静太大，波及到了周围的人。
于是演变成了群架，七八个人扭打在一起，画面非常混乱。
有些胆小的女孩发出了害怕的尖叫。
沈夏跟周斯言所在的位置，本来是很安全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也起了争吵。
“踩了我的鞋就想走，你知道我的鞋多贵吗？”
“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地，想干架啊。”
“乡巴佬！没素质！你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买我一双鞋的。”
“说谁乡巴佬啊。”
闻言，沈夏又转过身子，踮起脚尖观战。
——【我没猜错的话，这句话结束就要动手了。】
——【常见的打架前奏都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吵完嘴皮子后也开始动手。
一边打一边骂。
混乱的人群逐渐向沈夏他们这里扩散。
沈夏啧啧摇头。
——【有一说一，烟花挺好看的，现场的秩序是真乱。】
——【人这么多只开一个门，这合理吗？发生踩踏事故了怎么办。】
——【打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保安过来，负责人呢？】
负责人还不就是你的青梅竹马李明杰。
呵。
也没什么能力嘛。
周斯言凑在沈夏的耳边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场很乱。”
“有。”
——【我又没瞎好吗。】
“哎，毫无秩序，也不知道谁负责的这场烟花秀。”
沈夏向周斯言投来一个古怪的眼神。
——【我怀疑他在阴阳谁。】
——【负责人不就是李明杰。】
——【咦，周斯言为毛要阴阳李明杰，他们俩又不认识。】
“啊！”
有个女孩被人挤到，差点扑倒在沈夏身上。
周斯言托了一下沈夏的腰才没让她摔着。
现场越来越混乱。
他们能站的位置也越来越小。
眼看就要出事了，周斯言拉起沈夏的手从侧边跑了出去。
跑离人群后，钻进了两面围墙间的夹道，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夹道很窄，沈夏跟周斯言面对面，肉贴肉地站着。
沈夏只要抬头就能碰到周斯言的鼻尖。
对方身上的味道、气息也跟自己的交融在一起。
沈夏的心脏痒痒的，还有一种坠落感。
她不敢抬头去看周斯言，总感觉抬头就会露馅什么。
明明她什么也没藏。
她暂时失去了思考，就连心声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警车鸣笛声，喧嚣达到高潮后也安静了下来。
人群开始被疏散，井然有序地离开。
警察拿着喇叭喊：“都慢慢走，排好队，不要着急！”
沈夏这才抬起头，直视着周斯言的双眸说：“我们好像可以出去了。”
“好。”周斯言的嗓音有些干涩。
沈夏从他身上离开。
她的气息和味道也随之消散。
周斯言贪恋着那种感觉，想把沈夏拉回来再次拥入怀中。
喉结滚了滚，理智终还是让他恋恋不舍地起身。
……
回到家，沈夏立马盘腿坐在地板上，陷入了老僧入定模式。
周斯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没听清。
但是那句“今晚的月色真美”她听清了。
而且，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今晚的月色真美”——潜台词：我喜欢你。
周斯言是在表白么？
可是……
沈夏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混乱。
她急需找一个人聊聊，最好是那种有恋爱经验的人，而不是再去网络上寻找一些答案了。
翻了翻通讯录列表。
栗子，跟她一样的母胎solo，脑子里除了吃饭就是贺沐森，跟她聊这些根本没用。
沈夏的好友不多，除了栗子以外就是自己远在江城工作的闺蜜，陈佳凡。
一个拥有十年长跑恋情的女人，同时也是周斯言的妈粉。
但陈佳凡并不知道沈夏在给周斯言打工。
她忐忑地给陈佳凡打去了电话。
“宝！”陈佳凡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是肉麻兮兮地喊她宝。
“佳凡，你现在方便陪我聊会么？”
沈夏不爱打电话，也很少问她方不方便聊天。
陈佳凡第一反应就是沈夏出事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想跟你咨询一下。”
“你快说，啥事。”
沈夏酝酿了一下，在脑子里想着用什么代号来称呼周斯言。
“就是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男生，他今天突然跟我说了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喜欢你。”沈夏还没说完，陈佳凡就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宝，这句话用于表达爱意，是网络用词，你5G冲浪达人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沈夏说：“我知道是知道，但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该装作不知道还是……”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个时候乱什么。”陈佳凡啧了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啊。”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当局者迷。”毕竟沈夏也没什么恋爱经验，遇到这种事慌乱一下也属人之常情。
“说点有用的信息，姐帮你分析一下。”电话那头的陈佳凡从睡姿调整成坐姿，问道：“盲猜这人是你同事或者你上司吧。”
沈夏一个咯噔，“你咋知道？”
“你刚出来工作，社交圈也就在公司那嘎达，除了同事就是上司，还能有谁。”
面对这么敏锐的朋友，沈夏更警惕了一些，“是我同事。”
也不是故意瞒着陈佳凡。
如果陈佳凡知道沈夏在周斯言那工作，难免会问东问西。
如果问到关于周斯言的隐私问题，沈夏秉着职业操守肯定不能说，但又怕那样影响闺蜜之间的感情。
所以，暂且先瞒一瞒。
“你对他有点好感，但又不想谈办公室恋情，所以觉得很心烦吧。”
沈夏又是一个咯噔，“陈佳凡，谁允许你在我家装监控的？”
“去你大爷的。”陈佳凡笑了一声，“我十年恋爱长跑，累计分手和好5次，男女之间那点破事，早就看得透透的啦。”
其实除了陈佳凡说的这些原因，沈夏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出来。
尽管她觉得周斯言作为艺人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但不可否认，周斯言已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甚至可以说，周斯言是沈夏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比他帅的没他有才华，比他有才华的没他帅。
才华跟外貌都有的，又没他有钱。
沈夏很有自知之明，她很平凡。
像她这样平凡的人站在周斯言身边，一定会引起很多争议。
只有两个人势均力敌的时候才能抵挡得住流言蜚语。
“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沈夏问道。
陈佳凡笑，“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就是想借我的嘴说出来吧。”
沈夏啧了一声，“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
“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犹豫肯定还有别的顾虑。我就送你一句话，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万事随心。”
陈佳凡一语道破沈夏的秘密，沈夏冷不丁瑟缩了一下。
随后喃喃自语，“春风不语，万事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