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婚礼
贝才2025-08-14 09:333,090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席燧盯着办公桌上的辞职信,眉头紧锁。阮雨晴坐在他对面,双手捧着茶杯,神色平静得反常。

“我想了整整一个月。”她放下茶杯,“'燧雨工作室'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我们研发的科学艺术教具被三所大学预订,还有三家博物馆想合作特展...我不能再兼职做你的研究助理了。”

席燧站起身绕到桌前,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但我们的项目...”

“项目会继续。”阮雨晴反握住他的手,“只是换种形式合作。你负责科学把关,我专注艺术创作。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席燧盯着她指尖残留的釉料,那是今早她赶制新作品时留下的。“我只是...不习惯没有你在实验室的日子。”

阮雨晴噗嗤一笑:“席大教授,我们同居都半年了,每天早晚都能见面,你还嫌不够?”

“那不一样。”席燧孩子气地撇嘴,“中午没人陪我吃食堂了。”

“我答应每周二四中午去陪你吃饭。”阮雨晴凑近亲了亲他的鼻尖,“现在签字吧,老板。”

席燧不情不愿地在辞职信上签了字,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下周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阮雨晴神秘地眨眨眼:“你已经给过了。”

“嗯?”

“去年这时候,你在实验室给我看神经元荧光图像,那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虽然当时你自己都不知道。”

席燧心头一热,想起那个改变两人命运的日子。他拉过阮雨晴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有个更贵重的礼物,要不要?”

阮雨晴疑惑地眨眼,直到席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本来想生日当天给的。”席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银白色的指环上缠绕着DNA链般的纹路,顶端镶嵌着一颗罕见的蓝色荧光宝石。“实验室最新合成的荧光材料,只在紫外光下发光,就像...”

“就像我们第一次合作的作品。”阮雨晴的声音发抖,“你这是...在求婚吗?”

席燧单膝跪地:“阮雨晴小姐,你愿意嫁给一个无趣的科学家吗?他可能记不住纪念日,分不清釉料种类,但他会用余生证明,爱你是他最正确的实验结论。”

阮雨晴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愿意!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的婚礼要有科学元素。”她破涕为笑,“比如用试管装喜糖,显微镜看戒指...”

席燧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都听你的,席太太。”

婚礼定在次年春天。席母和林教授出乎意料地处得来,两人联手包办了大部分筹备工作。

“请柬设计好了。”婚礼前两周,阮雨晴风风火火冲进实验室,将一张样品拍在席燧面前。请柬封面是精雕的陶瓷片,上面用荧光材料绘制着双螺旋图案。

席燧正在调试显微镜,头也不抬:“很棒,你决定就好。”

阮雨晴双手叉腰:“席教授,这是我们的婚礼,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兴趣?”

席燧这才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我在准备更重要的事。”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培养皿,“看,我培养的婚礼限定款。”

培养皿里是一团发着蓝光的菌落,形状恰好是“SY”两个字母。

阮雨晴惊得捂住嘴:“这是...你做的生物艺术?”

“转基因发光大肠杆菌,安全无害。”席燧得意地说,“婚礼当天,它们会被装在特制容器里做桌花。”

阮雨晴猛地扑上去抱住他:“我爱死你了!这比任何鲜花都浪漫!”

婚礼当天,当席燧看着身穿白色婚纱的阮雨晴挽着林教授的手臂走向自己时,他第一次理解了“美得令人窒息”是什么感觉。婚纱的裙摆上绣着精细的神经元纹路,头纱则点缀着微型陶瓷细胞模型——全是新娘亲手制作的。

交换戒指环节,两人没有用传统的婚戒,而是互相为对方戴上了特制的“实验室安全款”——硅胶基底镶嵌荧光宝石,既美观又适合日常实验操作。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席燧轻轻掀开阮雨晴的头纱,发现她笑得眼泪汪汪。“别哭。”他小声说,“妆要花了。”

“我高兴!”阮雨晴抽了抽鼻子,“你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吗?从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你,我就想...”

席燧用一个吻封住了她后面的话。宾客们欢呼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放在主桌上的那盘发光菌落,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变化,逐渐形成了“Forever”的字样——这是席燧精心设计的延时效果。

晚宴上,席母拉着林教授的手感慨:“没想到我儿子能变得这么浪漫。”

林教授晃着香槟杯笑道:“爱情能把任何人变成诗人。就像你儿子在誓词里说的——'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黑白分明的数据;遇见你之后,我才看到生命最绚丽的色彩'。”

席母擦了擦眼角:“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缪斯。”林教授举杯向新人示意,“科学与艺术,理性与感性,本就是生命最完美的配对。”

舞池中央,席燧搂着阮雨晴的腰,笨拙地跟着音乐摇摆。“我跳得不好。”他不好意思地承认。

阮雨晴将头靠在他肩上:“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练习。”

席燧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实验吗?”

“什么?”

“研究如何让你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幸福。”

阮雨晴仰头看他,眼中盛满星光:“数据会证明,你已经成功了,席教授。”

当夜渐深,宾客散去,那盘发光菌落也完成了最后的形态变化——一个完美的心形,中央是两人名字的缩写。就像他们的爱情,既是精密的科学,也是灵动的艺术;既是严谨的证明,也是浪漫的诗篇。而这,仅仅是方程式解开的第一个答案。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个月,席燧正在实验室调试新型显微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老婆”两个字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喂,雨晴?”

“席燧!你快来工作室!”阮雨晴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席燧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你必须亲眼看看这个!”

二十分钟后,席燧推开工作室的门,看到阮雨晴站在工作台前,面前摆着一排刚出窑的陶瓷作品。她的脸上沾着釉料,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看这个!”她抓起一个深蓝色的碗,“还记得上周我们讨论过的纳米材料吗?”

席燧接过碗仔细查看:“这是...你加入了我们实验室的样品?”

“对!就是那批你说有特殊光学性质的粉末!我试着掺进釉料里,结果烧制出来后...”她拿起紫外线灯照在碗上,整个碗顿时呈现出星空般的荧光效果,比他们之前研发的任何材料都要绚丽。

席燧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不可能...实验室测试时明明...”

“我知道!你说过这种材料在高温下会失去特性的!”阮雨晴兴奋地跳起来,“但和陶瓷釉料混合后,经过1280度烧制,它反而变得更稳定了!”

席燧立刻掏出手机:“我得叫团队过来取样分析。”

“等等。”阮雨晴按住他的手,“在叫人来之前...这个发现算是谁的?”

席燧愣住了。按照常规,实验室提供的材料产生的发现理应归属实验室。但这次明显是阮雨晴的偶然创作带来的突破。

“当然是我们的。”他坚定地说,“我会和院长谈,这个项目以'燧雨工作室'的名义与实验室合作。”

阮雨晴扑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我的科学家最棒了!”

当晚,实验室的团队对这批陶瓷进行了彻夜测试。凌晨三点,席燧推开家门,发现阮雨晴还坐在沙发上等他。

“怎么样?”她急切地问。

席燧疲惫但兴奋地在她身边坐下:“初步结果显示,陶瓷釉料中的硅酸盐成分与纳米材料形成了特殊结构,这种结构在高温下反而更稳定。院长已经同意成立联合项目组了。”

阮雨晴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

“等等,还有件事。”席燧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雨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头晕或者恶心?”

阮雨晴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有点容易累...等等,你该不会是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跳起来冲向卫生间。五分钟后,席燧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它。

“这...这不可能啊。”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明明每次都...”

阮雨晴咬着嘴唇:“上个月我生日那晚...记得吗?实验室的休息室...我们好像...”

席燧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他单膝跪地,颤抖着抚摸阮雨晴平坦的小腹:“所以...我们不仅发现了新材料...还...还造了个小人?”

阮雨晴突然大笑起来:“这下你的科研项目里真的要有个'小助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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