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都是血,这里只有血,和那些被人遗弃的东西。
我手里拿着手电筒,这里,似乎是什么地方的下水道。周围湿乎乎的,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真tmd安静呀,安静的我都害怕了。”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明明我记得我在睡觉呀,怎么一睁眼就泡在这种地方了,难不成,我是穿越了吗?不对吧,这明明是一本盗墓小说呀?
“反西!!!小白脸!!老学究!!你们谁在呀?”我大喊到,只是返回来的除了我的回声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只好淌着这些水向前走,终于在最前面蹭着灯光隐隐看见有个背影。
“可算是碰见人了,兄弟麻烦问一下这儿是哪呀?”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他没有理我这是埋着头似乎在吃什么。
“兄弟?”我又拍了拍他,只不过这回用的劲儿稍微大了一点,他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是全黑的,而嘴巴里……是一个人的手指!血还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舔了舔嘴角,猛地向我扑来!我躲闪不及只是下意识用胳膊护住脸,只听见“噗”的一声,我的手上居然拿着我的指刀,我急忙用力捅了几下那个怪物,只是当我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换成了古墓的样子,老学究和小白脸在一旁惊讶的看着我。那我杀的……究竟是谁?
我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木反西那张黝黑的脸。他睁大了他的眼睛,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指着我,语气中不存以前的淡定:“林雅,你,为什么是你?”
我也好想知道,我想开口辩解但张嘴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你早就死了,我不过是让你顺应天意罢了,我早就不需要你了。你连最后的价值都没有了,还活这么长时间干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接下来我亲眼看到黑面包死在我的手里,还有小白脸、老学究……甚至,还有S。他们全都被那个我用指刀划破皮肤,一点一点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我没有!四周的环境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全白的世界。白的可怕,白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纯洁,白的,只剩下诡异。
“你信命吗?”好听的男声响起。
“我信。”
“你认命吗?”
“我认。”
“如果那就是你的未来呢。”
“那,我就摧毁它的出现。”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指刀,我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身体……
“呼!”我猛地坐起,一摸自己的额头上还都是汗水。刚才是个梦,一开始就知道他只是个梦而已,可为什么还是会如此的害怕。那个在梦中和我对话的人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会害我……
帐篷外传来小白脸的吵吵声由远而近,我故意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拉开帐篷,把头伸出去果然看见一个白人向我跑来。
我说:“靠,你一大早这么兴奋干什么?发现黄金啦。”
小白脸弯下腰,摆了摆手,等到稍恢复好了一点儿后,就对我说:“找到、找到,咳咳,找到……”
看他这样,我也于心不忍回到帐篷里拿了瓶水给他。他“咕咚、咕咚”几口就干了大半瓶。
他一边扶着胸口,一边跟我说:“可算是缓过来了,靠,跑这点儿路我就不行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小白脸,说重点!找到什么了?”我问道。
“在这破地方还能找到什么?你指望找到吉尼斯水怪还是侏罗纪恐龙化石?自然是找到咱们心心念念的音氏家族啦!”小白脸刚开始很鄙视我,后来越说越激动。我发现他和老学究还挺像的,都是那种表面很冷静,说话刚开始还算得上是冷静,后来越来越激动连带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在哪?”我发现我也很激动,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声音变得颤抖不已。
“反西和我哥们儿在那呆着等咱们过去了。”小白脸说完就拉起我的手就准备往那儿冲。
“同志,你别太冲动了。”我把他的手拨拉开,“墓就在那儿,又跑不了,你让我穿一下衣服会死呀,还有那些装备你们是不准备拿了?直接徒手撕粽子?”
“啊?”他一看我还穿着小熊睡衣,脸一下就红了,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很白的缘故,总之他红起来特别明显。他赶忙背过身子,说道:“你快点儿啊。”
“我还是那句话,墓是死的,跑不了。”我无奈的回到战功鞥里把眼镜戴起来。
“这可不一定。”小白脸反驳道。
“什么!?”我从帐篷里伸出头,问道。
“就是那个墓能动的意思。笨死啦。”小白脸急急地解释道。
能动的墓,加上这望帝城的格局,还有尸魂。怪不得这音氏家族会成为盗墓和捕金这两大行之间的禁地,光是这外面的表面现象就体现出来这块金子,绝对百分百纯金。
等我把最后一个扣子扣好后,小白脸早在外面呆着恨不得数蚂蚁了,他一看到我出来,急急忙忙就拉住我往山的顶层跑。因为我们只是在山底就经历了一堆有的没的,所以我们驻扎的地方只不过是离山底高了那么一点点的山腰。难道说,不会吧,他音氏家族再嚣张用现在的话来说只不过是个少数民族罢了。
眼看就要跑到山顶了,我一把拉住小白脸,问道:“你确定在山顶上?”
“当然啦,那可是反西找见的。”小白脸自豪的说,我真不知道他自豪个毛线球呀,要自豪也该是黑面包他自己自豪好发。
“算了,还是我看见反西亲自问他吧。”我对这个小白脸了解的风水知识彻底打败了。要知道,要真建立在山顶上,那就真的出问题了,以山为陵,那可是帝王墓才能有的格局,他们区区一个家族就敢用上帝王墓的格局,这是在玩什么呀。
等我们赶到山顶上时,老学究已经一脸的不耐烦,黑面包还是淡定的等着。
老学究看见我们来了,立马迎上来说:“你们真是比蜗牛加乌龟的速度还要慢。呦,赵路你这俊脸怎么红了?”话说到一半儿,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补充道,“难道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经历了上回侃大山的事情后,我和老学究之间明显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是互相防备了。我白了他一眼说:“谁让你家兄弟的脸太白净了再加上体力不支,跑几步就脸红脖子粗的。怎么,有意见?”
“不敢不敢,老大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是。”老学究的娃娃脸被他做出了一种与之不符的猥琐感。
我没有理他,走到黑面包的面前抬起头问他:“原因?”
“什么?”黑面包问道。
“你的脸,终于摆脱黑色了呢,我的木大哥。”我嘲讽道。
“其实嘛,这不能怪木大哥,如果不是木大哥我们现在都不会找到这个墓的位置,音氏家族实在是太他娘的贼了。”老学究看见我和黑面包之间的气氛,赶紧出来打岔。
“解释。”我抬头盯着黑面包的眼睛说道。
木反西那个黑面包只是抛出一句“百鸟朝凤。”就扭回头,鸟都不鸟我。
后来还是小白脸赵路坑坑巴巴的解释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一直守夜守到天亮,当赵路第N次濒临睡着的边缘的时候,反西提出了要到四处走走,赵路也没跌管他,就让他自己随便。
“哈?你就知道这么多?”我无奈的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了。”赵路耸了耸肩,“我还是被哥们儿叫醒的。”
身为“赵路哥们儿”的张晓露推了推眼镜,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正说明白了:“很简单的就是木大哥遇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迷魂阵——百鸟朝凤而已。”
百鸟朝凤,一种从西域流传而来的防盗措施,往往出现在树林中。以最上的一棵主树为“凤”,另外一百棵分别为五十、五十棵在凤的左右两边,而且必须用树的东面朝向凤,因为太阳东升西落,当时创造这个阵法的人便认为东是最最珍贵也是最最高尚的一面,用百鸟的东面来象征自己对凤的尊敬。百鸟朝凤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如果走错就永远无法走出来了,能走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放血祭凤。割破自己的手掌,流出血后,往自己的四个方向滴血,哪个方向的土地吸收了血就往哪边走,每走一步就得放一次血,直到遇见凤树,从凤树上取下一片叶子放到伤口处这个阵才会彻底消失。
自古以来对“百鸟朝凤”就是褒贬不一,一方面只要有了百鸟朝凤就等于有了防盗措施、清理措施(因为百鸟朝凤是会移动的)和自动的迁移墓地,只是百鸟朝凤只能使用一次就再也不能重复使用却还要如此的大费周折,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这个迷魂阵的。
不过,要放那么多的血……
“没事儿吧。”我问道。
木反西摇了摇头,抬起手说:“已经包扎过了。”
我看见木反西的手只是乱七八糟的一裹,这哪叫包扎啊,怪不得他的脸色这么差。百鸟朝凤是最缺德的一个迷魂阵,如果这个阵中的树和树之间的间距长一点儿,那么破阵的人哪怕找到了破解方法也会先失血而亡。
“这就是你老人家包扎的?”我取下他手上的纱布,一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骂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乱逞强,发现这儿有蹊跷就先回来和我们商量。还好这次的迷魂阵不长,不然呀,你的黑脸能活生生被你折腾成白色的,就算你羡慕人家小白脸的白脸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百鸟朝凤每到一个小时就会重新排版,离咱们那儿太远。”木反西反驳道。
“你既然知道那是百鸟朝凤,回来告一声还怕咱们找不到?你也太小看我们三个了吧。”我也反驳了他的话。
说完这句话后,我把纱布寄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拍了拍手说:“好了,也算你聪明放的是左手的血,不然你就不要想在近期内拿你的古棍了。”
“诶,不男不女的,你还会包扎伤口呀。”赵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大叫。
“切,我的青梅竹马是一个炼蜡师好不好,我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没学会的话,就是白白跟他相识了二十几年。”
“青梅竹马加上炼蜡师?”赵路阴阳怪气的问。
“对呀,S和我从小长到大,他就是全世界只剩下不到十人的炼蜡师。说起我的青梅竹马,还有一个就是反西啦。”我沾沾自喜的说,“不过S和反西简直就是两个极差,S是一个极度风流的人,他的女朋友就我看见已经不下一百个人了,而且最瞎的就是每个女友和她分手时都不记恨他,反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S那个混蛋又拿我做挡箭牌干了点什么坏事,不过有一次有一个女孩临走前居然对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深爱着S,希望你在剩下的日子里可以和S好好享受。’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后来我才知道,S那个混蛋居然对那个女生说我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还说我在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日子里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能够和S享受二人世界!到现在我的有理由去怀疑我已经‘被’患癌症,‘被’失忆,又‘被’抛弃不下一百次了!”
我真的是越想越气得牙痒痒的,想当初我还是那么善良的自愿帮助S那么多次,他倒好,越来越过火了!
“你们快来。”张晓露从我给反西包扎的时候就已经在凤树那里研究了半天了,难道是凤树上出了什么问题?
我和反西、赵路互相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张晓露那里。
只见张晓露指着凤树的树干上隐隐约约的刻着一个像是字,又像是小孩子涂鸦的东西。
“手套!”张晓露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我立马从背包里拿出一副白色的长袖手套递给他。这种手套是我们公司发的,用途有二,一是防止留下指纹,毕竟现在打击盗墓的活动还是很大的,公司为了避免引火上身就给了我们每人一副手套,一旦要碰明器什么的就戴上手套,以防万一。二是因为这种手套上有一层保护膜,在这些大斗里处处都是危险,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老学究把那个字周围的树皮全都剥下来,这下看的更清楚了,赵路凑上前去,看见那个图案说道:“这是金文!”
“你认识?”我真的无法相信那个对风水知识一窍不通的人,会对这个图案有所了解。
“你爷爷我大学研究的就是古代文字,像这种文字都是必备的。“赵路这个人本来就嚣张,现在一听我们的话更是直接尾巴敲到天上了。
“那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这个字就是欢迎光临中的临字,你看这个临字,上面是个人,左边是俯首低视的意思,而那三个像蝌蚪一样的东西则就是许多细小东西的象征,造出这个字的本义就是俯首查看的意思。”赵路话题一转,“只是金文一般都是刻在钟鼎上的,所以又被称为钟鼎文,怎么会出现在树上。”
“那你根据这个字能不能推出这个墓是什么时代的?”我期待地问道
赵路摇摇头回答道:“这不太好算。因为金文的应用年代是从商代早期就开始了的,一直到秦灭六国的时候,之间大约有个1200多年。”脸上的遗憾溢于言表。
“没事儿,至少我们可以确定音氏家族在秦朝前就已经出现了。”我低声安慰道。
我听了听周围的声音拿出指刀对着树林大喊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了,难道有什么事吗?”
反西、赵路和张晓露也拿出了棍子和手枪,看来他们也听到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只是那个声音突然凭空消失了,快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打好盗洞准备下去吧。”张晓露提议道。
“我不同意,不管是捕金猎手还是盗墓贼,咱们这两行都是要求晚上才能开始活动。”反西第一个反驳了张晓露的意见
“我同意哥们儿的!再这么耗下去我们的粮食也不够用,再算上手电筒已经坏了两个晚上反而不安全还有刚才的声音,咱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也来了。”赵路一次性把再拖下去的坏处都列举了出来。
“反西,小白脸说的对,再耗下去咱们别说进墓里了,不是被粽子打死就是被同行或盗墓贼打死。”我也劝道。
“随便吧。”木反西终于也是松口了,“给我洛阳铲。”
我把早就准备好了的洛阳铲递给木反西,木反西看了我一眼,就开始确认墓的位置和开始准备打盗洞。
越和音氏家族的墓接近,我的心就越跳的不受控制,期待和担心参半吧。
终于,要见面了,我亲爱的,音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