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拍拍安琪的腿,小声道:“放心,少不了你,但至少要冷少喝一杯。我让秘书先给你结了这部分,你接着喝。”
安琪怕他只是空头支票,就借去卫生间之名说:“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包厢很大很豪华,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可她还是想要出去透透气,包厢里的烟味儿刺激得她想吐。
她特意看了眼张总,然后才出包厢。
张总对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便提着包跟了出去。
冷曜辰依旧没有反应,卫青想要跟着安琪出去的时候,他用眼神制止。
直到安琪出去,他终于拿起杯子,只不过,他拿的是安琪的。
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两人的杯子放得很近。
见他有喝酒的意思,在座宾客纷纷举杯,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而隆重。
“冷少干杯!”
“冷少,祝冷氏宏图大展!”
“期待有机会和冷少合作!”
……
此起彼伏的祝酒词,全都被冷曜辰隔绝在了耳外。
杯沿上,残留的口红依稀可见,冷曜辰将杯子里的酒慢慢品尝。
很清香的味道,入口醇香带点酸涩口感,但回味微甘有果香。
见他将一杯酒喝完,张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包厢的氛围彻底变轻松。
只有卫青不时担忧地望门外,惦记安琪的情况。
可冷曜辰不放话,他不敢擅自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曜辰的酒杯空了又满,可安琪却迟迟未归。
张总见冷曜辰开始喝酒,很满意安琪的表现,盘算着一会儿她回来,继续加码。
如果能让冷曜辰把酒喝好喝到位,那他的面子可就值钱了。
*
安琪来到隔壁的无人包,接过张总秘书手里的钱,点得格外仔细。
“别点了,不会少你的。”秘书等得不耐烦。
安琪不理他,一张一张,认真地数。
“少一张。”她抬起头,口吻笃定。
秘书查都没查,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给。”
“谢谢。”她把钱码得整整齐齐,就站在原地不动。
秘书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回去啊!张总还等你呢。”
“我去下卫生间。”安琪说。
秘书打量她的脸,总觉得这个女人和那些小姐不一样。
可要具体细说,又不好描述。
“那你快点!别耽误时间。”他量安琪也跑不了,嘱咐完就走了。
他走后,安琪从包厢的柜子里找了一个袋子,将钱全部装进去卷好,塞进沙发底后面。
她只能这样先藏起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原本漆黑的房间透进走廊的光亮。
安琪刚把钱藏好,还没来得及站直身,被突如其来的光吓了一跳。
她扭头,就看到耗子眯着眼睛走进来。
“哟,在这儿干嘛呢?”耗子是花姐身边的人。
他刚才经过走廊,看到安琪和一个男人进了这间包厢,本以为两人是要做什么苟且之事,想在门外看个光景的。
结果不成想,发现了安琪私拿小费还妄图藏起来的事实。
他早就对安琪动了心思,只不过碍着鼎皇的规矩,不能硬来而已。
但现在不同了,他自认抓住了安琪的把柄。
安琪不动神色,压制住内心的慌乱,回答他:“出来透透气。”
她不确定耗子有没有看到她藏东西,所以不敢贸然离开。
如果她走了,耗子很可能会把钱拿走。
耗子裂开嘴笑,一双小眼睛眯成缝。
“呵,才来几天啊?就学会背着花姐藏钱了?”
安琪心里一吓,但表情依旧维持原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会做就行。”耗子把门关上,一步步逼近她,“只要你伺候得爷舒舒服服的,你的钱我可以帮你转到卡里。”
安琪被步步紧逼,很快后背就贴到墙上,被耗子抵在角落。
包厢因为没客人,不光灯光没开,就连空调也是关着的,极其闷热。
安琪现在头疼欲裂,胃里火烧火燎,又被耗子身上刺鼻的烟味儿熏着,难受极了。
耗子见她喝醉,又见她不说话,自然当她默认,于是趁人之危,一下抱起她压在沙发上!
安琪想要喊人,一旦耗子的行为败露,那就是违反鼎皇规矩,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嘴巴被男人满是烟味的手堵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她想要挣扎,但酒精和胃痛让她毫无力气,她的动作在男人看来,毫无攻击性。
“小心肝儿,好好伺候爷,爷以后罩着你!”
男人肮脏的手,恶心的嘴唇,肆无忌惮地胡摸乱拱。
她无力反抗,犹如万蚁蚀骨。
这一次,她觉得自己跑不掉了。
她眼神空洞,就像一只垂死的兔子,只能任人宰割!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身体,她依然流不出眼泪,可心却在滴血。
活着,就这么难吗?
“你可真有料啊!够劲!”耗子一把撕开旗袍的领口,鼠眼霎时冒出精光。
他深吸一口气,像在嗅气味,一脸餍足模样,表情恶心又猥琐。
“爷要了你,你以后才能财运滚滚,懂吗?”
他说着,就凑上去想吻安琪。
安琪拼命摇头躲避,死死咬着嘴唇,慢慢有铁锈味渗了出来。
“嘿哟,老子就喜欢烈性子!”
耗子半跪在沙发上,动手开始解衣扣。
人发了狠,连眼睛都变得血红。
无光的房间里,一场弱肉强食的戏码无声上演,没人能感受到女人绝望濒死的心跳。
安琪的手垂在沙发外乱舞,无意中,她忽然摸到桌几上,又碰到一个凉凉的硬硬的物体。
她顿时有了生的希望!
那是烟灰缸,每个包厢都会配备的!
她的指节死死抓住烟灰缸的边缘,用尽最大的力气,在耗子趴下来的那一刻,狠狠砸向他的后脑!
安琪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耗子一怔,直挺挺倒下,栽在安琪身上,然后滚落到地上。
一动不动。
安琪吓坏了,她惊恐地举着烟灰缸坐起来,不敢去试探耗子是死是活。
她终于回过神,丢了烟灰缸,慌乱地站起来,把藏好的钱袋找出来。
她连头都不敢回,急切地奔向房门,却差点被推开的房门撞翻在地。
人虽然没摔倒,可钱袋掉了,红红的纸币散落出来。
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人眼睛生疼,可安琪的第一反应,却是去捡地上的钱。
“你在做什么?”
冷曜辰站在门口,逆光而立。
他一开口,安琪手上的动作顿住,但只一秒钟,又继续捡起来。
就好像在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