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心不平摔大跤
齐鲁青未了2025-09-25 16:262,098

  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这都是应该应份的。

  再多的家产,也抵不过那只金饭碗。

  这个班没让他接,岳树宝和杨花花就一辈子不原谅两个老不死的。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分家单红纸黑字,在场的人签字画押。

  满脸堆笑送走了族长岳守道,岳树宝和杨花花转身就抹下脸来,就像鬼子进村一样,开始了扫荡。

  碗筷瓢盆、坛坛罐罐,划拉得几乎一个不剩。

  院子里,连砖头瓦块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只要是分家单上没写上的,基本上全搬到南屋去了。

  岳树宝两口子这么做,是有凭有据的,分家单上红纸黑字写得分明,未尽事宜酌情处理,自己一定要遵守契约,绝情到底。

  站在南屋院子里,满满登登的,都是从北屋搬过来的,真有成就感。

  再站在北屋院子里,只剩下个屋框子,家徒四壁,空空荡荡的。

  要是分家单没写房子,他非把檩条抽出来不可。

  岳树宝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只有压井边上的水缸,孤零零地跪在那儿,像是在向岳树宝求情,看在相伴几十年的份上,别让它离开老宅了。

  岳树宝不想这样空手而归。

  这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眼冒金光,径直走到水缸前。

  满满的一缸水,水面如镜,照着岳树宝狰狞扭曲的脸庞。

  岳树宝抓住缸沿,使出了吃奶的劲,连缸带水实在太重,只是出现了轻微的晃动,平如明镜的水面泛起涟漪。

  那个狰狞扭曲的脸庞,幻化成丑恶的妖魔鬼怪。

  一会儿钻进深深的水底。

  一会儿又扩散出水面。

  在空旷的院子里游荡,阴魂不散。

  岳树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想找个盆往外舀水,但没有找到,早被他老婆搬到南屋去了。

  这个小麻烦难不倒他。

  他撸起袖子,把两只手探到缸里往外舀水,虽然水从指缝间漏掉的多,舀到地上的少。

  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功夫不负有心人,缸里的水越来越少了。

  他倒净了水,放倒了缸,一弯腰,双手用力将空缸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往院子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扭头,看看老婆杨花花有没有新收获。

  老话说的好,抬头看天,低头看路。

  忘了古训就要长点教训。

  他泼的一地水,没有完全渗透到地下去。

  地面就像抹了一层油,滑得很。

  岳树宝一心二用,脚上像踩了西瓜皮,哧溜一下滑倒在地,肩上的水缸顺势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可能是多年的水缸有了灵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脚上有泡都是自己走的。

  岳树宝摔的这一跤,完全是自作自受。

  缸碎了,腰扭了,挣扎了半天也没从地上爬起来。

  还是自己的老婆好,跑过来扶起他。

  屋里那两个老东西,针扎不动,只知道坐在屋里的炕上,一个唉声叹气,一个鬼哭狼嚎。

  岳树宝偷鸡不成蚀把米,摔碎水缸又闪了腰。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瘸一拐地进了当门,和杨花花两人合力将灶台上的铁锅撬下来。

  吃一堑长一智。

  岳树宝及时吸取了搬缸的教训,搬锅时锅沿着地,双手用力向前滚动,这时也顾不上锅底灰脏不脏了。

  看到自己的男人轻伤不下火线,杨花花深受鼓舞,两手抱着木头锅盖,跟在岳树宝后面。

  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又想起件事来。

  把脚又缩回来,扭头朝露着大黑窟窿的灶台,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顺嘴叨念着:

  “你砸了我们的金饭碗,我就撬你的吃饭锅。”

  她说的话,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不是声音太小,而是屋里婆婆的哭嚎声太大,淹没了杨花花的诅咒。

  族长岳守道感觉这个家分得精彩,自己一碗水端平,分家的人也是争着不足,让着有余。

  家风纯正,族长脸上有光。

  但家丑不能外扬,岳成儒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苦啊!

  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人,只能窝在家里生闷气,喝闷酒,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人的命,天注定。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在一个北风呼啸的晚上,岳成儒一命呜呼哀哉。

  岳成儒去世那年,岳忠儒一家老小还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呢。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都是从东北搬回来后,二嫂子痛说革命家史、大倒苦水的时候对高胜男拉呱的。

  农村妇女串门子,扯老婆舌,张家长,李家短,听的没够,说的上瘾。

  支楞耳朵听东家说,添油加醋传给西家,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你传给我,我再传给她,张三笑话李四个子矮,李四讲古王五脸上麻。

  城里叫社交,农村叫舌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传话难免产生矛盾,小矛盾引来骂街,大矛盾引发拳脚相加,刀兵相见。即便如此,农村的舌交一直方兴未艾,从未断绝。

  岳树仁定亲,对高胜男来说是个高兴事儿。

  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女方不嫌弃家境,还尽量替男方着想,因陋就简,能省则省。

  虽然女方如此高姿态,男方更应该拿出诚意。

  即使不大操大办,最起码也要随大流,说得过去才好。

  对女方来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盖新房,娶新娘也是对男方基本要求。

  凡是正经过日子的,谁家还不把新媳妇娶到新房里啊。

  那些结婚结到老屋里的,能被邻舍百家讲古半年,笑掉大牙。

  说到新房子,可是八字没一撇呢:

  房场没批,砖瓦没准备。

  婚期是四月初八,满打满算还不到三个月,眨眼的工夫就到了。

  按常理,定亲之后安排在第二年结婚,男女双方都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现在倒好,前前后后给你三个月的空,你就看着办吧。

  真是驴吊插磨眼里——一点空也没有。

  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了,硬撵鸭子上架吧。

  高胜男催促岳忠儒,找村长金五珠要房场。

  岳忠儒犹犹豫豫地,窝在家里两天不出门。

  这可惹火了高胜男,气得她数落挖苦自己的男人:

  “现在是搬着指头算日子,你还吃饱了家里蹲,让你求人办事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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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28章 女将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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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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