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者不善
齐鲁青未了2025-09-25 16:262,071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欢喜有人忧。

  愁坏了岳树仁,乐坏了岳忠儒。

  今年秋收省时省力,岳树仁没出去闯工地,自然而然要帮他收秋。

  往年可是指望不上他。

  并且还有一台拖拉机,不用喂草喂料,羡慕得街坊邻居眼珠子通红。

  不只是岳忠儒高兴,高希利也跟着沾光。

  本来他家地少,几乎没用高希利下地,岳树仁开着拖拉机,就将玉米、花生、地瓜全“突突”回来。

  高希利每天到镇上批发“叫花子”炒货。

  “风儿”虽然刮个不停,但强劲的势头已经过去,上面好像不是要一棍子将他们打死。

  高希利一边惴惴不安地察天看地,一边蠢蠢欲动态以探虚实。

  试探了一段时间后,高希利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将每日的生产量,控制在整顿以前一半左右。

  虽然市场供不应求,但高希利的胆子就这么大了,再多生产一个花生瓜子,也会吓破他的胆。

  即使这样,晚上也睡不安稳,总是半夜胆疼恶梦就更不用说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一天上午,他正在摊位上忙得不可开交,镇上的人来找他了。

  他忍痛放下手中的秤杆子,费了三分钟时间,才在脸上挤了一丝笑容,迎接尊贵的客人。

  人家也识趣,见他如此之忙,也不多加打扰,约着下午到镇上谈谈。

  高希利恐高,一听说进衙门,腿打颤、嘴哆嗦,七窍生烟,六神无主。

  来人见状,好言相劝,和风细雨化解他的紧张顾虑。

  没有大事,只是闲聊,实在不愿去镇上,下午去高家喝茶也行。

  高希利两腿筛糠,站立不稳,早早地收摊,失魂落魄地回家了。

  镇上人如期而至,他叫龚全威,和高希利是老相识。

  这么多年来,高希利总是游走在法律边缘,总是不顾一切地捕捉赚钱机会。

  换言之,高希利一直和镇上人,玩着耗子和猫的游戏。

  猫始终慈悲为胸怀,以治病救人为宗旨,以教育改造为目的。

  耗子虽然冥顽不化,但再冷的冰块也焐化了,再硬的石头也磨圆了。

  猫还是那只猫,但耗子已经不是当初那只耗子了,他已百炼成钢,油盐不进,百毒不侵。

  二人坐下喝茶,家长里短,相互打着哈哈。

  高希利喝着茶水,嗑着瓜子,陪着贵客。以茶水为湖,以花生瓜子为舟,荡漾其间,美不胜收。

  他一个叫花子,想当年最高享受,就是肚子不饿的时候,躺在墙根晒太阳,做梦也想不到,如今天天可以喝茶水,嗑瓜子,镇上的干部还能登门拜访。

  但转念一想,这拜访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想到这,下半身就急着要尿,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门里出身,自带三分,奶奶辈上改嫁,爹是扛长活的,娘是半精神病,自己是叫花子,祖孙三代是根正苗红的草,是人民中的民。

  草民命里见不得当官的,眼下吃国家粮的登堂入室,弄不好就要大祸临头。

  高希利不停地倒茶水,递香烟,话头绕弯弯,话尾转圈圈,虚虚实实,看似闲篇,内藏玄机。

  龚全威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悠悠地喝茶水,慢慢地嗑瓜子,轻轻地弹烟灰。

  这是功夫茶,智慧的博弈,不见刀兵的厮杀。

  这是一种工作方法,叫田间炕头,将心比心,就会敞开心扉。

  “今天你摊位上买卖不错,我去没有影响你赚钱吧?”

  龚全威说道。

  “怎么会呢,你这么大的干部都来给我捧场撑腰,我的面子大了去了,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高希利反话正说,龚全威也挑不得礼。

  龚全威就坡上驴,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要经常去光顾,你可别嫌烦。怎么见你货少人多,是不是不够卖呀?”

  高希利一脸的可怜相,情绪立马低落到了冰点,掩饰中难免暴露真情:

  “明人不说暗话,全国一片喊打,我们又成了过街老鼠。我已经关门不干了,但客户天天来我家缠磨,我是碍于情面才铤而走险的。

  每个客户多少分点,雨露均沾,总比没有强。”

  “上面也不是要取缔你们,只是要求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你们也太草木皆兵了。”

  高希利对官话不屑一顾,也想再探探虚实。

  于是说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有本事的人,跑的跑、躲的躲。

  厂子关的关,停的停。

  只有我这个不知死活的,呆在家里,要杀要剐随便吧。”

  龚全威一脸尴尬,干巴巴地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见谁被抓起来了?

  再说抓起来的,那是真有事,不是随便抓人的。”

  高希利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使出了八卦掌:

  “闲谈莫论国事。喝茶喝茶,天快黑了,吃完再走吧,咱俩喝上两盅。”

  高希利这是要撵人走的客套话。

  龚全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高希利的话匣子,正准备进入正题,怎么能无功而返呢?

  龚全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大言不惭地说:

  “别太麻烦了,炒两个小菜就行,喝了一下午茶水,肚子里的油水都刮拉干净了。”

  高希利心里这个气啊。

  客儿没撵走,还得再搭上一顿饭,赔上二两酒。

  但话已出口,就得认真对待,不可怠慢。

  话又说回来,自从卜计划离家三个多月以来,自己还没和谁喝回酒呢。

  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赌博,就当认识了酒友吧。

  酒过三巡,两个人称兄道弟,气氛越来越融洽,两个的话就多了起来。

  能喝到一块就能说到一起,两个人不再像喝茶时你说东我说西,你撵狗,我打鸡。

  高希利平日节俭,用吝啬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喝几顿酒啊,龚全威却是久经(酒精)沙场的老将。

  如此一来,酒话就在龚全威的引导下顺利进行。

  他要打探卜计划的行踪,这是上面交待的任务。

  高希利当然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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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10章 人面桃花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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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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