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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爬了多久,我终于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好像是跌在了某个人怀里。
意识回笼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回来林家,手上也被打了点滴。
床边有人影闪过,想起在地下妓院的那些可怖场景,我挣扎着就要往被子里藏。
“别碰我!”
“是我呀,姐姐你怕什么?”
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我这才看见来人是林月雅,她担心得站在床边,眼神里透着心疼。
她看起来温柔美丽,毫无攻击性。
但我却更害怕了,甚至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转身给我拿了水和药,语气一如既往轻柔。
“我看你躺在外面的医疗室里,怕你得不到好的照顾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真奇怪,我明明听说这些年姐姐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成了有名的交际花,怎么身上却伤成这样了呢。哎呀,有的地方的伤势……不知道还以为姐姐被人凌虐过。”
她的表情跟幼时一样关切,说出口的话却阴阳怪气让我分不清真假。
“别傻看着了,姐姐吃药吧。”
她把药和水给我递上来。
但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因为她的掌心有颗红痣,跟当初把我卖去地下妓院的女性异能者一模一样!
虽然没见过她的脸,但这颗痣我到死都不会忘!
“是你……是你对不对?”
“姐姐说什么胡话呢,赶紧喝水!”
林月雅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甚至拿着水杯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下意识得伸手推拒,那杯水也就砸到了林月雅身上,把她的手烫得通红。
“嘶--姐姐你干嘛!”
林月雅抽痛得缩回手,眼眶委屈得都红了:“我知道姐姐在外面流浪了五年心里不舒服,看我不顺眼也是正常的。但现在是末世,普通人有时拼了命都换不来一口干净的水,你怎么能这样浪费呢。”
我讶然得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又是玩哪出。
就在这时,贺昀着急得闯进门。
看见林月雅噙着泪的眼睛,他心疼得把女孩的手背捧在掌心,还小心得往上吹了吹气。
“怎么样,痛不痛?”
等着我的面,林月雅的脸颊刷一下红了。
她羞涩得笑了笑:“贺大哥,姐姐还在这。”
像是看不见我似的,贺昀耐心得从储物戒中取出冰水给林月雅冷敷,又拿出烫伤膏细致得给她涂了一层。
一切料理妥当后才拧着眉朝我冷斥。
“刚刚在议事厅上你说自己知错了,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基地那么多人,只有月雅愿意为你求情,还好心把你带回来治病,你却狼心狗肺拿热水泼她!”
“我告诉你,你要死就出去死,少在基地生事找月雅的麻烦!”
林月雅连忙上前劝阻:“贺大哥别生气,姐姐是真的生病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她都被打得发高烧了……”
贺昀冲我冷笑,打断了她的话:“生什么病!她可是末世最先觉醒的异能者,就算被钉了五十锥也不可能致死。况且月雅亲自跟行刑的人求了情,让他只打了你两下,那力道跟挠痒痒似的,你会重伤到昏迷?简直是笑话!我看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我听得一脸苦笑,想张口替自己解释。
但看贺昀一脸笃定的样子,又觉得好像说了也没什么用。
见我低下头不吭声,贺昀冷着脸要走。
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脚步顿住,而后一脸阴鸷得逼上前。
“算了,就当我最后一次信你。”
我吓得瞳孔紧缩,呼吸都有一瞬暂停,却见贺昀突然伸手挑开了我左边的衣领。
我紧张得看过去,生怕自己在地下妓院的那些吻痕被他撞见。
可露出的皮肤白皙柔滑,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根本没有一丝伤痕。
“你根本就没受伤,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撒谎卖惨!林宝珠,你好有本事!连我都骗过去了!”
犀利的视线锁定在我身上,贺昀气急失笑。
“什么没受伤,不是说宝珠在外面吃尽了苦头,还被打得吐了血吗?”
中年男人威严的嗓音传来,是父亲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来。
母亲早亡,是他又当妈又当爹的把我养大。
在我生病时通宵达旦熬得双眼通红也不肯离开。
要不是因为林月雅这个战友遗孤威力实在惊人,父亲不可能狠心舍弃我。
现在再看那张熟悉的威严面孔,我忍不住委屈得泪流满面,哭得快要喘不上气。
见我这样,父亲一贯冷硬得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父女连心,他知道如果不是真吃了苦头,我绝对不会哭成这样。
带着丝急切,他过来安抚得看了我一眼,接着威严得扫视在场众人。
“我的确说过让宝珠去外面历练,但她到底姓林,是我林国栋唯一的女儿!”
“不管是谁,都不能在背地里折磨她,更别提伤她性命。”
在他的目光下,林月雅脸色煞白,头几乎快低到了胸口。
父亲转头看我:“我在外面执行任务时听人说过,你这些年被别人有意追杀,甚至被算计得打断了双腿,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