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觅主人,意存于画历红尘;喜中苦,乐中悲,封灵之作惹是非。
封灵之作,并不是画作的专属名词,最早的时候,华国有铸剑人一派,他们一生只铸一剑,每一剑都以自己的血肉与灵魂打造,其中前八剑都泯灭于煌煌历史之中,唯有第九剑冠绝天下,而这把剑,被人称为魔剑。
魔剑之内藏宗师,魔剑让人入宗师。
当年魔剑在江湖上,掀起了几百年的腥风血雨,后来,此剑被某道派高人沉入漓江江心,魔剑风云才到此结束。
然而,封灵妖术却被传了出来。
先有风月宝镜荧惑世人心,后有六宫佳丽图祸乱三朝遗民,相对于正统武道而言,这些都是旁门左术,难登真正的大雅之堂。
只可惜,宗师之道难入如登天,从根本上断绝了无数人的希望,这就导致,很多人为了成就宗师,都会学一些旁门左术,哪怕有些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可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就譬如这副古画,画中自有世界,现实中得不到的一切,画中全部可以得到。
但前提是能入画,入画便有成就宗师的希望。
入画的门槛并不低,需要接近画作真正的意境才行,所以对人之心境和灵魂,都有相当严格的要求。
如果是宝鸭戏水图,陈升入画非常简单,可老者突然换了这副,那就有些难度了。
真够坑的!
看来得浪费一些意念之力了!
“磨磨唧唧,你到底行不行?”老人嘲讽道。
“那我就献丑了。”陈升轻轻一笑,瞳孔一缩,摩拳擦掌。
话音落下,陈升闭上了眼眸,脑海中,缓缓凝出一道绝美的女子身影,山林竹舍,阴凉泉井,一板一眼,皆得画中之章法。
云雾暗生,隐隐然,画中多出一名男子,外貌轮廓,赫然便是陈升的样子。
“这…”
无论是老者本尊,还是褚沐辰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入画并非易事,在这之前,必须需要好多准备,不仅要将自身气息,调节的和画纸相似,就连意境,都要深刻沉浸在其中,否则便不得其法。
反观陈升,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心念一动,便直接进去了…
这也太变态了。
画中。
陈升睁开双眼,面前是一片桃林,桃花挂满了三千树枝。
桃林中央,有一朦胧的美人身影,她身段窈窕,穿的是绫罗绸缎,持着一只紫檀木琵琶,只有一个极美的背影留给陈升。
陈升不敢靠太近,他只是望着那朦胧的身影,就已经觉得神魂颠倒,诱惑难挡,浑身上下,更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一直以来,陈升都是一个自持力很强的人,他也见过不少美女,但不知为何,只有这个画中女子,给他的诱惑感和惊艳感都是平生最强烈的。
天下第一美人?
“公子既然来了,何不上前一见?”女子娓娓开口,她的声音极其动听,像三月花开的百灵鸟,像秋风拂过的西子湖面,给人以无尽的魅惑之意。
“我胆子小,怕鬼,尤其是漂亮的女鬼。”陈升笑道。
“画中之宗师,人间一女鬼,实在是可笑可笑。”女子灵动地笑了起来,身影随风而动,显得越发的虚幻缥缈。
“你为何选择这条武道?”陈升疑惑道。
“红羊劫,大羊到,一气杀人数十万,北海不得安,人间遍地尸骨,小女子不忍玉身难全,便藏于画中,历经千年,终于开悟,证得宗师,从此不死不灭!”女子轻声说道。
“如今妖族仍在乱世,你已成宗师,可愿出世间护佑人族?”陈升凝声问道,说的俱是肺腑之言。
“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人一样,问一些成就宗师的快捷途径。”
“欲成宗师,道心必坚。”陈升凝声道。
“小女子斗胆请问公子姓名?”女子转过身,脸上轻纱浮动,令人心驰神往。
“陈升。”
“小女复姓闻人,名幼白,见过公子。”
“好名字。”
“陈公子,请容小女为你舞一曲可好?”名叫闻人幼白的画中仙,微微欠了欠身,开始起舞,手中琵琶轻捻慢挑,发出悲怆之音。
陈升博识强记,知道这是一首古曲《葬娇娥》,乃是五胡乱华时期,一位赤伶人所做,讲的是妓馆一赤伶位卑未敢忘忧国,忍辱入敌营,刺杀敌人大将军的悲怆故事。
哗!
曲终,一股肃杀之气陡然而生,向着陈升呼啸而去。
她并不全是画中仙,更是一代舞姬,行话里面,叫霓裳惊鸿师。
其实这种职业已经绝迹了,只有古代才会有,也是专司暗杀之事的。
她们这类人,自小被达官贵人所养,平常就是唱歌跳舞,同时兼顾刺杀,很难令人防范。
当然,闻人幼白并不是真的想要刺杀陈升,而是想试探他的实力。
画中仙,曲中意,舞中武。入画可夺心,一曲可夺魂,舞终可夺命!
若是寻常人,肯定已经中招了,接着便是驱逐出画永不得再入的境地,但是陈升,从一开始就警惕心十足,他和闻人幼白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
等到那红色匹练到达面前的时候,他轻轻一拉,匹练应声断为两截。
闻人幼白身段飘绕而撤,可是断掉的匹练,由于长度不足,早已笼盖不住她的白嫩小腿,一丝一寸,尽然充满弹性。
“陈公子当真不求宗师法门?”闻人幼白轻咬着嘴唇,低声问道。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陈升冷不丁地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赌约,也想见识一下意存画,看看你是否经常兴风作浪,残害同胞。”
“结果呢?”
“你修行千年,堪堪成为宗师,可见很少做这种事,还算是良善之辈。”陈升笑了笑道:“我的灵魂,没有你强,但也算不弱了,你可愿追随我?”
“陈公子都不来府上一坐,就谈什么追随之事,是不是太草率了?”闻人幼白低声问道。
“你曾经追随过几个主人?”
“三个。”闻人幼白叹了一口气,说道:“但都是在我入宗师境之前!”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邀我进去大抵是想和我灵魂交融,真正了解我之后,再谈什么追随之事。”陈升笑了笑:“像我这般强大的灵魂,你应该很少见到吧?”
“确实。”她平静道。
“我今天时间紧,还得忙着找人,没时间和姑娘交流思想,你若信得过我,就把契约签了,若是信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你继续你的颠沛流离生活。”说着,陈升手心,出现一道金黄色的契约卷轴,随后被他轻轻一推,那金黄卷轴便向着闻人幼白飘去。
闻人幼白伸出纤纤玉手接过契约卷轴,神色间充满了犹豫。
陈升的灵魂很强大,可以帮助她修行,这对双方都有好处,但是彼此并不熟悉,仅是第一次见面,就勇敢追随效忠,那也太扯草率吧?
闻人幼白面纱之下,微红着俏脸,忍不住问道:“公子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吗?”
古人的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陈升在鼹鼠村逛了很长时间了,哪还能挤出两个小时来?别到时候惹得不按常理出牌的老疯子发火了,又跑回太虚观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升摇摇头道:“的确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陈升心头有些无奈,老实说,老疯子只是一个借口,他比较谨慎倒是真的。
人心隔肚皮。
若是闻人幼白曝起发难,突然炼化了他,他连找地哭的机会都没有,在那座桃林上空,有一片几百平的三角怪云,人送外号“捆仙阵”,专门针对的就是魂修者。
所以,陈升一直站在桃林外,不愿前进半步。
正待陈升想离开的时候,闻人幼白犹豫片刻,终于在卷轴上按下了灵魂烙印。
和陈升相比,她更没有时间等下去,谁知道这个陈升一走,她想要再觅得一个主人会有多难?
闻人幼白是北魏时期的惊鸿舞女,距今将近一千五百年。
她用了一千多年,无数次辗转流离才成为宗师,但是由于没有肉身,仅靠意存画这个方寸小世界,再想前进半步,只有两种方式可行。
一种是邪法,通过魅惑之术吸引男人来此,越多越好。
这种方法是需要杀人的。但是由于灵魂修炼太难,不入宗师,根本难窥得宗师之道,有些在筑武境的武者,完全不注重精神命纹的修炼,所有他们的灵魂只有豆丁那么大,就算偶有修炼的家伙,灵魂也只有巴掌大小,大部分都无法出体的。
另一种则是阴阳魂修。
这种方法也有问题,如果是大宗师前来,闻人幼白肯定避而不见,甚至以桃阵竹阵水阵严阵以待,她怕反被大宗师生吞炼化了。但是陈升不一样,陈升境界低,灵魂却很强,完全满足和她阴阳魂修的条件不说,还不会对她形成较大的威胁。
陈升大笑起来,说道:“我先出去,有空再和你交流思想。”
闻人幼白微红着脸,低声道:“幼白在此静候主人的光临。”
哗!
陈升弹指间,已是出了画,此时空气间有些湿漉漉的,原来是气温骤降,有风雪从天而落,且有越来愈大之势。
他这边一出来,画轴便自动卷起,没入画筒里,然后悬浮在陈升面前。
看到这一幕,几案前的老者,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瞪大眼睛,指着陈升:“惊鸿古画居然认主了?这怎么可能?我不甘心啊!”
说着,老人双手抱头,已是癫狂状态,向着大街狂奔而去,而其气息,也是迅速下降着,因其心劫破了,一生的修行也毁了。
“唉,又疯了一个。”有路人指指点点说道。
“入劫如入生死关,成长只在一线天啊。”
“可不是么?这个月都是第五个了。”
“天道无常,不怜吾辈艰难啊!”
听着众人的言论,陈升心里也满是感伤,老人修行不易,哪怕生钻牛角尖误入歧途,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心武境巅峰,可是到头来,却落得一生破败,不知几时还能从头再来!
万般都是命,旁人帮不得!
这只能说明老人命里有这一劫,他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雪越下越大,变成了鹅毛大雪,几乎看不起道路,两个女孩没有气罩,只能撑起伞来抵御风雪。
陈升开始向村口走去,总得来说,他此行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鼹鼠村,果然龙蛇混杂。
吹箫的青儿姑娘,神秘的茶道女,以及意存画里的魂修大宗师。
褚沐辰老脸漆黑,他是鼹鼠村的常客,都在这混迹八百年了,他都没有见过意存画,更别说有贴身宗师相随,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你这运气是开挂了吧?”忍了半路,褚沐辰终于忍不住地道。
“缘分罢了。”陈升笑了笑:“你还知道哪些好地方?下次可以一起来。”
“哪还有什么好地方?全被你一趟扫光了!”
褚沐辰撇撇嘴,说这话时,他不由得在心里盘算起来。
神火大街的刀子匠,南境渔村的采珠人,东境小青山的采诗官,天机阁下的机关师…
貌似还真有一些好地方。
这些人看起来就和普通武者没两样,没准也藏着什么惊天术法。
褚沐辰暗下决心,下次他要多去试探几次,说不定也能有个大宗师护卫!
“我一直还以为鼹鼠村是风尘场所,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隐藏职业。”陈升又道。
“几百年前,这里确实是风尘场所。”褚沐辰笑道。
“这么久远?”陈升面露疑惑。
“据说当时昆仑宗门很多的,包括兰花门、神调门和红手绢门等一系列豪华门派。”褚沐辰笑道:“后来常年征战,好多古老宗门都被打没了,也有一些没落的,经过几十年,逐渐淡出了大众视野,但是传承却留在了民间,有的前往内地传派,有的便留在了鼹鼠村,比如兰花门,如今便在鼹鼠村里边的。”
兰花门,是以卖色为生的女子,她们是天下第一情报组织。
神调门,他们主要研究巫术,男的为巫公,女的为巫婆,现在隐匿在民间,而且有不少高人。
红手绢门,这是会变戏法的一类人,幻术和障眼法,都是此门的拿手绝活。
“你居然了解的这么清楚,肯定光顾了不少风尘女子吧?”陈升打趣道。
“咳咳…我像那种人吗?”褚沐辰无语道。
“单看气质这一块儿,你还是拿捏的挺像哈。”陈升道:“而且你天天抱着一把刀,一看就十分饥渴,耍酷也不带你这样吧?”
“我这是养刀,养一口浩然正气。”褚沐辰正色且真诚地道。
“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妖窟历练吧,养刀千日,不如用刀一时。”陈升道。
“你不是还有正事吗?找什么女人?”褚沐辰斜眼瞅过陈升,岔开话题道。
“春十三娘。”陈升答道。
“不会吧?”褚沐辰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有问题?”陈升疑惑道。
“这种老女人你也能看上?你这怪癖都哪来的?”褚沐辰一脸鄙夷地道:“二八年华的姑娘不找,非要找七老八十的老奶奶?”
“说正事!”陈升瞪了褚沐辰一眼:“你知道她?”
“当然。”褚沐辰笑道:“她可是惊艳了一个世纪的兰花门头牌,不过隐退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倒是三年前的时候,出海招了四朵金花,重新撑起了兰花门的门面。”
雪压弯了枝条,瘦马已是不得好歇,正在焦躁的踏地暖着马脚。
长街外,两道白虹掠出,落到了陈升面前。
老疯子吃得一嘴油腻,手里还拎着一只鸡爪子,边吃边坐上了马车,吓得两个女孩急忙躲远了。
老疯子在一高一低体态却婀娜多娇的二女身上扫了扫,撇撇嘴道:“这小子不食荤腥,一身阳火过剩,早晚得憋出前列腺炎来。”
陈升一脸无语,却不敢出声反驳。
倒是跟着老疯子而来的中年女子,一脸无畏地撇撇嘴道:“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
老疯子嘿嘿一笑,没有丝毫公共道德地将鸡爪子扔在了地上,冲着陈升道:“她就是春十三娘,价钱都谈好了,年薪一万学分,你别忘了给钱。”
“什么?一万?”陈升一脸崩溃地问道。
这究竟是哪路神仙啊!
甭管是哪路神仙,年薪也不能这么高吧?
平均一天净赚277学分,而其工作,仅是陪陪老疯子聊天解闷吗?
“小弟弟,其实这个价格,你一点也不会吃亏的。”春十三娘妩媚地笑道,她是心武境巅峰,自身实力也是相当不俗。
“价格还能低一些吗?”陈升苦着一张脸问道。
“呶,我先告诉你两个消息,你看看我值不值这个价。”春十三娘凑到陈升耳边,低声道:“昨日下午,唐德川于昆仑东境被人斩了三刀,基本不可能活下去了,当天晚上,唐鸿轩将上任圣女的孙侄女唐墨薇送出昆仑,如今已经在前往江北唐家的路上了。”
陈升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唐德川是唐鸿轩的亲传弟子,他被斩了,唐鸿轩这一脉便是断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陈升猜不透原因,但他心里明白,唐门内部肯定是出大问题了。
唐门上代圣女,便是唐坤的妻子,是唐曼和唐楚楚的亲奶奶,而这位唐墨薇,则是江北唐家为数不多的亲人。
很久之前,唐晴歆想送一个纯阴之女帮陈升提升实力,便是唐墨薇。
幸好陈升当时忍住了,若他吸收了唐墨薇的力量,唐墨薇必死无疑,那他和江北唐家便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由此可见,唐晴歆是多么恶毒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唐鸿轩将唐墨薇送到江北,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升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想求和吗?
“小弟弟,我现在值这个价了吗?”春十三娘问道。
“值了。”陈升点点头,目光里有着欣喜闪烁。
春十三娘,兰花门,天下第一情报组织。
兰花门虽然凋零已久,但是情报依旧灵通,陈升在昆仑,最缺的便是自己的情报系统。
有了这一大情报组织,他再也不是睁眼瞎了。
赵家虽好,但不会和他共享情报,毕竟军部的很多情报,都属于高级机密。九州商行,利益至上,自然也不会和他共享情报,那些属于商业机密,不容有失。
“爷爷都吃完二斤风雪了,咱也该上路了吧?”老疯子不耐烦地道。
“这就走。”陈升笑了笑,坐在了马车车辕上。
这时,老疯子猥琐的视线,落在司徒依依和魏莹莹丰润的身材上,上瞅下挑的,顿时将二女吓了一跳,她们只能战战兢兢地躲到陈升旁边,脸色凄惨泛白。
若是失身于这位老爷子,那比杀了她们都难受。
“想吃?”春十三娘揶揄般问道。
“荤腥不够不好吃,况且我也嚼不动了。”老疯子摊了摊手。
“还以为你老当益壮,没想到,你也成银枪蜡烛头了。”春十三娘嘲讽道。
“老子还是宝刀未老呢,只是不想出鞘而已,这些黄瓜大闺女,还是留给陈小子比较合适!”老疯子骂骂咧咧地踏上了马车,春十三娘紧随其后。
女孩们惨兮兮地望着陈升,有些畏惧地不敢上车。
陈升笑道:“没事儿,老爷子不会吃人的,我打保票。”
听到这话,俩人才是凄苦地上了车。
褚沐辰恬不知耻地也想往上凑,却被老疯子一巴掌拍飞出去。
“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是个雏儿,怎么连陈升都不如?滚回去做你的禁欲系老大爷!”空气间,传来老疯子冷笑的声音。
褚沐辰气得直咬牙,实力不如陈升也就算了,处男这种事也要比一比?
还禁欲系老大爷?
老子才不是禁欲系!
褚沐辰看了一眼陈升,扭头又朝着鼹鼠村走去,不管了,先把处男帽子摘了再说!
陈升望着天空,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戾感,他感到十分心烦。
讲道理的话,以他的心境,不可能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即便是有,很快也能恢复如初。
是这场雪吗?
还是唐门最近发生的事情?
陈升挥动灵气鞭子,马车便在曲折的小道上奔驰起来,速度飞快。
没过多久,在村口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两个戴着斗笠人,一男一女。
“执行官大人,陈升已经够强了,我们为何还把惊鸿古画交给他?难道他不是我们头号敌人吗?”
说话的是名老者,正是心劫破后跌落境界的那位画工师,可是此刻,他哪还有一点跌境的样子?
“是啊,他现在正值春风得意。”被称为执行官的女人,此时微微一笑道。
她不是别人,而是邪灵师集团大华区的执行官苏珊。
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悄悄来到了华国,制定了一整套针对陈升的计划。从江北的棋子布局,到昆仑的几次暗杀行动,她无处不在,却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蛇蝎女人!
她向来是谋而后动,没有把握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真正出手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
“他有了赵家做靠山,又和太虚观有合作,曾经成就神脉,如今自斩变为阳脉,加上太虚观的疯长老和兰花门的情报网,你说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苏珊问道。
“打罪恶之城?”老者试探般开口。
“他会先整合神阳城八大派的力量,然后再谋划罪恶之城。”苏珊笑了笑:“我们没做到的事情,他或许会帮我们完成,但这有个前提,他得死在罪恶之城,你通知一下七号,让他见机行事,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那就继续隐忍。”
“好的。”
“唐门的局也够乱了,但是火候还不够。”苏珊冷笑道:“唐鸿轩想让唐曼进入唐门,接替他这一脉,从而方便他成为新门主,只可惜如今的江北唐家,不可能轻易答应下来。”
“我们该怎么做?”老者低声道。
“杀人。”苏珊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保留一些在陈升灵职工厂的棋子,剩下的全部反水,我要江北乱成一锅粥。”
“以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颠覆江北,这样做会损失惨重的!”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苏珊淡淡道:“江北消耗了大量力量,还能面对神农架妖区的战争吗?到时候他们只能向唐门求援了!”
“那陈升呢?”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江北不再是江北,唐门也不再是唐门了,这个局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