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玉涵玉,让额娘亲一口!额娘想死你了!”
晏青一把抱住怀里软绵绵的小身子,往她脸上啵唧就是一口;小肉团子许久不见母亲,自然也是欢喜得不成样子。
“额娘抱抱……涵玉也想额娘了!”小肉团子乖巧地圈出晏青的脖颈,撒娇似的在她脸上蹭蹭。
小奶娃娃的头发丝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却又很贴心;晏青只觉得心头一阵暖流涌过,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人儿。
这时,一双白底粉色绣花的鞋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抬起头来,才看见宋云惜噙着笑意看着她和涵玉,眼中荡漾着无限的柔情。
想到自己跟女儿亲昵的场景被旁人看见,晏青顿时觉得有些脸红;她不舍地松开怀里的女儿,站起身来便宋云惜点了点头。
“云惜怎么亲自过来了?”
皇上的意思是找人接涵玉回飘香院,没想到却是宋云惜把人亲自送回来了。
宋云惜听罢,用帕子掩着嘴笑了:“青儿同涵玉的关系还真是好!想当日刚被接来月荧宫的时候,小姑娘还哭嚎着不肯用膳呢!”
晏青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因为下毒案的事情牵连到她,真是无妄之灾!
“不管怎么说,多谢云惜这些日子帮我照顾孩子了!”晏青福了福身子道谢,“既然来了,咱们进内堂说说话吧!”
说罢,就一手拉着小肉团子,一手挽起宋云惜的胳膊,三人一道往偏殿走去。
吩咐了龙眼上茶后,何舒沅在自己的房中听得动静,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
三人闲话家常了好一会,宋云惜突然提起这段时间里,众嫔妃之间发生的事情。
这些日子,晏青不是被幽禁在飘香院,就是在寿康宫、养心殿和永寿宫来回奔忙;有时还要兼顾查案的任务,对后宫之事自然就不费心去了解了。
“我宫里的那位茹充仪啊,怕是很快就要赶上我了!”宋云惜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是淡淡的哀愁。
自打何蔓香被一碗红花害得终身不孕之后,皇上对她的宠爱不减反增;不仅马上连升三级,还赐了封号,如今更是恨不得每日都宿在她那儿。
其他的妃嫔倒还好,偏是宋云惜跟她住了对门,每回她在辗转承恩的时候,宋云惜却在自己的寝殿中独守空房。
“皇上已经有半年多没到过我宫里了!”宋云惜说到此处,扯出一抹苦笑来,“明明她都不能再生了,为何皇上还发疯似的宠着她呢?”
也许只是皇上怕自己身子有损的事情传扬出去,被旁人知晓雷公藤让他暂时不行了,面子上也兜不住啊!
故而索性找了个不能生养的嫔妃宠着,既能缓解内心苦闷,又能隐瞒后宫众人。
但说到底,他对这个何蔓香总归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什么了?”何舒沅撇撇嘴不忿道,“体弱多病的,一个恃宠生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她一直记着当日长街上的夺轿之恨!因为那回在雪地里走了许久的路,她回来还染了点风寒,硬是喝了四五天苦药才好的。
这般狂妄又不知轻重的女子,皇上怎么会喜欢?
“沅沅瞧你说的,仿佛自己是个嫔妃似的!”瞧着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晏青也忍不住揶揄道,“你是太妃,好好享福便是,这些后宫琐事咱们就听个新鲜!”
何舒沅这才缓下了脸色,悻悻地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我倒是听说,茹充仪身怀异香,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魅惑劲儿!她每每来我宫里请安时,我也觉着她身上的香味甚是浓厚。”宋云惜边回忆边说道。
晏青听罢,也同意地点点头;第一次因为夺轿之事见过何蔓香,她眼角眉梢透露出的狐媚劲儿确实非同一般;第二次见她,就是因为红花一案,那是她宫里充斥着血腥气,晏青都能闻见轻微的熏香。
那味道,不像是女子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体香,倒像是用了什么特殊香料调和,焚烧之后的气味!
“你说,这茹充仪会不会使了什么法子,用香料来魅惑主上啊?”何舒沅神秘兮兮地朝晏青眨了眨眼睛。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以茹充仪的家世,应该弄不到什么好的香料;她在后宫里又因为得宠而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暗中接济她。
晏青思索了片刻,终是摇摇头否认道:“应该不会!这话你也不要出去乱说,毕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最怕就是连累了云惜!”
说着便扭过头去看宋云惜,瞧见她脸上的哀愁并未消退,倒是何舒沅聊得起劲。
这叫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别说她了!好不容易姐妹聚在一起聊天,咱们说点高兴有趣的事儿吧!”晏青出来调节气氛。
何舒沅也连忙反应过来:“对对对!你瞧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停不了!要不说说涵玉吧,这些日子她在月荧宫,有没有掏空你的小厨房?”
涵玉坐在一旁正吃着点心,听得沅娘娘话里带着嘲讽,立马冲上前去猛捶她的膝盖。
“我没有吃很多……沅娘娘不要冤枉涵玉!”说着,就让龙眼帮忙,把小凳子搬到三人中间。
“哼!盯着你们聊天,看谁还敢暗戳戳说我坏话?”小肉团子内心不住地嘟囔着。
看见自己女儿这副较劲的模样,晏青也不由得从心里笑出来;这些日子没见着,这会子重逢,倒比之前多了些疼爱。
“吃光倒没有吃光,就是一天要吃上五六顿,着实有些忙不过来!”宋云惜也成功被逗笑了。
涵玉听罢,气得小脚直跺:“没有没有!就是早膳、午膳、晚膳加上……下午茶和夜宵罢了!哪里有六顿?”
“是是是,只有五顿!”晏青笑得眉眼都开花了,“只是咱们大人也是吃三顿啊!”
涵玉一听更气了,小嘴撅得老高,直接背过身去不理这三个坏女人。
“不过说起来,涵玉倒是经常做梦!”宋云惜笑得累了,稍稍坐正道:“好几次,都在夜里听见她在房中说梦话。”
说梦话?晏青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估摸着又是梦到鸡腿、猪肘子、大肉龙一类的美食吧!
“我听见她唤了好几次爹爹,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着先帝了!”宋云惜疑惑地问道。
晏青惊恐地看了一眼小肉团子,却发现她露出一抹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