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养心殿内。
皇上正同几位重臣商讨着三月春猎的相关事宜,外头的小辉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面有恐惧之色。
在场的有大臣,小辉子连礼数都没有周全,径直地跑到堂前“扑通”一声跪下,惹得皇上面上不悦。
孙宝良瞧着小辉子飞一般地跑进去,拉也拉不住;只能跟在后头进来,担心着自己的徒弟没有分寸惹恼了皇上,心中也是万分忐忑。
谁知道小辉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皇上,京城里发了疫症!”
皇上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说清楚,什么疫症?如今是什么情况?”
小辉子面具苦色:“回皇上,最先是宫外发起来的,如今宫里也有几个采办的小太监染上了!太医院的沈太医说,是因为这场大雪,时气突然改变,才让许多人的风寒加重了!”
在古代这样医疗条件缺乏的时候,普通的风寒尚且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何况是由风寒转变的疫症呢?
皇上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登基还未到两年,就来了这么个难搞的疫症?宫里头还有许多染着风寒的人,这么一来,不是要传染给各宫了吗?
“小辉子,传令下去,染了疫症的那几名太监即刻隔离起来,断不能让旁人与他们再接触!”皇上即刻下令道,“他们用过的一应衣物、被褥、器具通通拿去火场焚烧,然后替朕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召过来!”
说罢,小辉子火急火燎地跑了;只是这回,皇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心中只牵挂着疫症的事情。
“王丞相、徐将军,你们二人要知会其他大臣,让他们做好日常防护,无事不要外出,各府之间也暂时不要来往了!”
疫症最先是从宫外传进来的,那宫外的情况肯定比宫内要严峻得多;百姓们的医疗条件又没有皇宫好,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更是雪上加霜了。
王丞相和徐将军听罢,纷纷接了旨意,转身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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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像是倒春寒一般的大雪,害得京城各人不得安生;随着宫里患风寒的人数增多,晏青心中不祥的预感也变为了现实。
“什么?宫里发了疫症?”
小李子听人嚼舌根听来的消息,回飘香院后立马告知了众人;荔枝表现得最为惊慌,偏是晏青并没有太多的惊诧。
早前宫里闹起了风寒时,她便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境地;古代的疫症听起来可怕,但放到现代也不过是严重点的流行性感冒而已。
“小李子,之前让你做的那些香包都做好了吗?”晏青突然话锋一转。
“都做好了主子,就在奴才房里,奴才马上去取来!”说罢,便噔噔噔地跑开了。
晏青吩咐众人,在飘香院的各处都挂上防疫香囊,再用艾草每日三次熏炙各殿,定时用煮热的白醋撒上消毒。
“龙眼,你和荔枝一道,去窖井里把月前储存好的蔬菜和肉拿出来。”
晏青有些庆幸,幸亏养生馆前些日子的生意不好,没吃完的食材都存放在低温的窖井里了,如今也就不用饿着肚子跟其他宫里抢粮食了。
这疫症突然发作起来,内务府、太医院和御膳房肯定是措手不及;听说宫里头已经有两个小太监病重不治,内务府已经叫人抬去火场烧了。
“你们最近都没有满宫里乱跑吧?”晏青询问道;毕竟得知患疫症的都是御膳房的采办太监,那儿算是宫内疫情爆发的中心点。
各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脸上都带了些惊惧,纷纷朝着晏青摇头否认。
晏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没有接触过有疫症的人,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她正色跟众人吩咐道,“这几日你们用过的杯盏用具,一律用烧滚的热水浸泡;衣服也得重新用热水洗一遍,避免沾染上病菌。”
细细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后,众人纷纷在宫里忙了起来;此时飘香院外头有人来传信,说是上书房的老师染了疫症,这段时间各位王爷公主都不用去学习了。
“真的吗?”小肉团子的眼睛都亮了,“大胡子老头……哦不老师他真的病了?我不用去上学了?”
因着老师时常不让学生在课上吃东西的缘故,私下里,同学们都唤他“大胡子老头”。
“涵玉,注意点分寸!”晏青皱了皱眉头,轻声斥责道,“这次的疫症来势汹汹,别乱说话!”
涵玉撇了撇嘴,点点头又问道:“那额娘……我不用上学了,是不是可以……去御花园放风筝了?”
“如今疫情泛滥,宫里人人自危,你就给我乖乖待在飘香院,哪儿都不许去!”晏青瞪圆了眼睛,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恐吓她,“出去玩就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喝苦药,涵玉是不是想喝苦药?”
小肉团子吧唧吧唧嘴巴,想起上回喝苦药的难受滋味,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涵玉不要喝苦药!但是额娘……涵玉在宫里很闷的……我可以打小李子玩吗?”小肉团子眼巴巴地看着晏青。
“嗯,可以,额娘批准了!”晏青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只是别打他的手,他还要给额娘缝制防疫香包的!”
(小李子:我不是真的男人,但你是真的狗!)
飘香院里头忙活完后,已经是几近晚膳时间了;晏青特意用艾草煮了水,灌了一瓶子挂在涵玉身上,嘱咐她记得常洗手。
用过晚膳后,龙眼和小李子将剩余的香包用篮子装了放在宫门前,上头立了个牌子写着:防疫香包,需要自取!
荔枝则在小厨房里烧了几锅热水,打算给晏青和小肉团子都洗个暖暖的热水澡。
晏青在寝殿里刚准备宽衣沐浴的时候,却听得宫门处何舒沅的声音,她似乎在隔着门同旁人说话。
这个时候,是哪个宫的奴才这么不知好歹,还到处跑传播疫情?晏青心里来气,匆忙把衣服穿好,打算跑出去叫他们做人。
“祥太嫔,咱们娘娘都急疯了!您说怎么办啊?”
“我这儿也没有办法啊!你先回去,让淑太妃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别再连她也倒下了!”
晏青边跑边听着,话里似乎与听月楼有关;她加快了脚步跑近,又听得门外之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王爷那儿怎么办啊?这可是疫症,会死人的啊!”
什么?这一句话就把晏青吓得站在原地,付知渊他,染上了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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