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也顾不上跟太后告辞,二话不说便往养心殿冲。
今儿个早上被抓的,到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转圜!
太后见她救人心切,拉也拉不住,只好唤了索兰姑姑跟着一同去,不要言语冲撞,冒犯了皇上才好。
晏青穿着一身宫女服饰,在长街上玩儿命地跑,引来一众宫人的注目;此时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跑快些,再跑快些,希望能在皇上手里救下付知渊。
但她心里连个底儿都没有!
要在皇上手里救人?她一个啥依靠都没有的太妃用什么救?皇上今儿个在永寿宫的眼神,她总算是明白了;三分愠怒七分漫不经心,原来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那时候,付知渊已经被抓到养心殿了吧!
“孙宝良,差人送各位太妃回太妃苑休息,再找太医给淑太妃看看!”
晏青刚一踏入养心殿大门,就听见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不是皇上这狗东西还能有谁?
她听到皇上提起淑太妃,赶紧小跑着走进院子;外头的侍卫伸手拦她,却被索兰姑姑一个眼神喝了回去。
只见养心殿正殿门前,齐刷刷地跪着好几个熟人,其中就有淑太妃和何舒沅;淑太妃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整个人半倚在何舒沅身上,艰难地喘着粗气。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雪,早晨雪刚化,青石板上全是泥泞的水痕;淑太妃一个有风湿顽疾的人,就这么跪在硬邦邦、冷冰冰的青石板上,额头都磕红肿了。
晏青哪里忍得住,提着裙摆便跑过去:“皇上,求皇上放了延亲王!”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淑太妃身边,却见她满脸泪痕,膝盖上被濡湿了一片,几近晕厥。
“瑗太妃娘娘,延亲王因为擅闯后宫,又祸乱宫闱之嫌,皇上已经下令打入宗人府了。”孙宝良提醒道。
宗人府?宗人府是什么地方?是皇亲们犯了大错削爵圈禁的牢笼啊!
付知渊身上还挂着延亲王的名头,皇上到底是要做什么?
“皇上,延亲王得了太后的令牌前来探望哀家,算不得擅闯后宫;而且,这祸乱宫闱又从何说起啊?”晏青咬咬牙,上前一步,为付知渊辩驳道。
皇上依旧是冷冷地不说话。
倒是孙宝良先替主子开口:“即使是有太后的令牌,延亲王也不能在您幽禁期间擅闯飘香院啊!而且……”
“而且什么?”晏青心急如焚地追问道。
孙宝良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为难:“而且延亲王被抓获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瑗太妃您的衣服!”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翻着白眼的淑太妃也慢慢醒转过来,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晏青看。
皇上突然发怒道:“你自己说,这不是祸乱宫闱是什么?”
是啊!她是先帝的妃子,付知渊是先帝的儿子,从名义上说付知渊就是她的儿子;儿子擅闯宫禁,还穿着母亲的衣裳,放着谁也不会觉得二人清白!
更何况,晏青那时候还在禁足!付知渊这么做,等同于违抗皇命,就这一条罪便可置他于死地。
“皇上,那枚令牌是……”,晏青看见皇上震怒,心中一急便脱口而出。
索兰姑姑抢先一步回话:“皇上,太后娘娘担心瑗太妃在飘香院饿着,便使人送了点吃食去;令牌确实已经交给下人了,但并不知晓是延亲王。”说罢,又一把拉住了晏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晏青回过头去,震惊地望着索兰姑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这是……要舍弃付知渊来保全自身吗?
晏青用力挣脱了索兰姑姑的手:“皇上,互换衣裳的事情是我提议的,延亲王只是同情我孤儿寡母,又看重涵玉这个妹妹,才勉强答应帮忙的!”
“此时要追究,就请追究哀家的责任吧!”说罢,晏青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就这么冷眼瞧着,半晌才终于开口道:“你知道延亲王是如何跟朕说的吗?”
晏青愣了愣,惊诧地抬起头来。
“他说,令牌是他偷的,衣裳是他要求换的,不过是看着与涵玉兄妹情深的份上,才决定帮你一把!”皇上冷笑着盯着晏青的脸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倒像是提前商定好似的。啊?”
付知渊居然是这样说的?他把所有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肩上,倒把晏青撇得干干净净!
这可相当于一人扛下了死罪啊!晏青念及此,胸口一阵疼痛,仿佛有人握拳往她心头猛地击了一拳。
索兰姑姑听得这番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临行前太后曾经吩咐,必须要竭尽全力保下二人;如果到迫不得已舍弃其中一人,那必定要保住晏青!
太后坚信,只有留住晏青,才有翻盘的可能,才能救付知渊于水火之中。
“让瑗太妃给皇上诊症是太后的提议,此事若要怪罪,是否连太后也要牵连其中?”索兰姑姑尽全力完成太后的嘱咐。
皇上脸色变了变,脸上有些挂不住:“索兰姑姑说的这是哪里话?太后是为朕的身子好,朕自然不会怪罪。”
“那奉了太后懿旨,为皇上诊治的瑗太妃呢?”索兰姑姑再进一步,“昨日瑗太妃穿着太监衣裳,惊慌失措地跑进寿康宫时,是什么也不知情的!”
索兰姑姑是跟了太后四十年的老宫女了,她的话就等于太后的话;皇上心里明白,太后这是要倾尽全力保下晏青了!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那这件事自然怪不到瑗太妃头上!”皇上知道永寿宫的嫌疑最大,晏青也算是帮了大忙,“孙宝良,把太妃们一起送回去吧!”
“瑗太妃就在飘香院好好歇息,此事不会牵连到你。”皇上说罢,跨过人群便要离开。
“皇上,那延亲王他……”,晏青急得就要往前冲,却被孙宝良一把拦下。
“瑗太妃娘娘,这已经是皇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孙宝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慎刑司那儿的奴才们都已经放回宫去,您可别再惹皇上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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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渊给你们表演一个猛虎怒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