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换来的只是顾言之一个冷笑,他不信星儿会把摇铃随便给别人,却又不得不相信疾冲腰间的摇铃是真的。
这外形和声音,一颦一动都那么熟悉。
“那就开始吧。”
疾冲先一步占好地势,他占有擂台的前面半台,顾言之是后半台,两个人都像是屹立在擂台上般没有轻易动弹,时不时挑起眉头挑衅对方。
擂台上比武的人都是赤手空拳,除非是和灵洛一样能拥有自身武器的人。
疾冲左手扶在擂台侧面直接腾空翻越跳起,在距离顾言之还有一尺的距离后停下翻滚,动作变成拳头冲击。
和灵洛比武时不一样的是这次顾言之没有躲避,而且是宣战般用手接住了这一拳。
“好好打。”疾冲也来劲头,两个人的拳头如雨淋下,没有一个人肯低头认输。
顾言之速度很快,他冲过来挥动脚踢起,几乎是瞬间的事情疾冲就已经腾龙跳起站在擂台的边缘,他的轻工厉害得身轻如燕,不需要踏脚的东西也能飞出很远。
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顾言之一气之下把擂台围着木棍抓住,连根拔起。
“玩这么厉害!顾统领牛呀!”
顾言之手上多根硕大的木棍就是武器,他一棍子挥下打得擂台都振动三分。
马摘星回来看擂台比武就看到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样子,顾言之一棍子打下去被疾冲硬生生接住,两个人抓住木棍谁也不肯松手。
“这两个人怎么打到一起了…”马摘星在后院到处找疾冲想要回摇铃,没想到他竟然在擂台上。
木棍上缠绕着白色内力,那是两个人在用内力较量,这两个都不是吃素的人,内力之大直接把木棍撑得炸开。
炸开的木材散落得满地都是,李将军耳垂被一根细木屑给划伤留下鲜血。
“李将军我帮您包扎下。”
“没事,你看台上。”李将军带着笑意问:“你觉得谁会赢?”
“我不知道。”马摘星如实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谁会赢,顾言之的武功很好从来没见他输给谁,疾冲的武功隐藏得也极好,没有暴露。
李将军突然笑起来:“丫头,你想谁赢?”
“我…”不知道。
她好像也没有很想要疾冲输。
朱温看得尽兴,干脆直接从龙椅上下来观战。
场内气氛也被推到顶端的紧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忘记呐喊,倒底谁会赢还没有定数。
僵持两柱香你时间,两个人体力都被耗尽大半,顾言之一拳下来疾冲没有躲开被硬生生打趴在地上,顾言之嘴角溢出鲜血,他擦拭开昂起头:“起来,再来!”
“顾言之…”疾冲咳嗽两声:“为了个狗皇帝你有必要吗?”
“起来!”顾言之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这是他少有失控的时候。
“真是可悲,为了他你能效力成这样。”疾冲趴在地上的手抓紧,在顾言之另外一拳下来之时他举起手掌。
“疾冲,不要!”
顾言之愕然反应过来,看到疾冲手心那尖锐的木屑,如果被这插中要害会直接毙命。
原来疾冲是故意被打趴在地上,为的就是这致命一击。
趁着顾言之还没反应回来,疾冲乘胜追击把顾言之反扑打在地上,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背,狠狠勒住脖子:“我说你不值得!”
顾言之看着台下马摘星的眼神错综复杂,灰暗漫上眼眸,他痛苦闭上眼睛:“我输了。”
众人皆惊,没有人会想到顾言之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更不会想到这个毛头小子看上去不正经,竟然拥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马摘星爬上擂台,顾不得旁人的闲言闲语,她把顾言之扶起来扛在自己肩上,关切道:“顾言之你怎么样?我这就带你去找陈太医!”
“星儿你不能偏心,我也受伤了。”疾冲故做出委屈的样子,蹲下身瘪嘴:“带我也去见见陈太医吧。”
疾冲的脸上也没好受,青一块紫一块,顾言之下手没有分寸,打到哪里就是哪里。
“疾冲你手上捏着暗器是想杀了顾言之吗?!”马摘星语气灼灼逼人,她知道疾冲这个人阴晴不定,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暗下杀手的心!
疾冲漫不经心抬眸:“是又怎么样,比武擂台又不是没打死过人。”
“我真的看错你了!”马摘星扶起顾言之就要往太医院走,却被疾冲取下擂台上的木棍拦下。
“你们不打算听听我的愿望?”
朱温宣布比武擂台最后赢家是疾冲:“没有想到李将军的义子武艺这般精湛,朕大梁皇宫的禁卫军统领都被他打败,朕实在是高兴!”
“皇上,如果臣子没记错的话,赢得比武擂台比赛的人是可以向皇上您提出心愿吧?”
朱温仰起头哈哈大笑:“是,朕向来一诺千金,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疾冲扫过马摘星,眼神又斜视在她身上:“我想要她。”
“谁?”朱温问。
“马瑛之女马摘星。”
众人一惊!
马摘星也是不敢相信,疾冲竟然直接向朱温提出这种要求。
朱温闻言也是大怒,觉得疾冲没有把大梁皇帝放在眼里:“好你个疾冲,朕允诺你的只能是不违背宫规和人徳之事,马瑛之女早就和朕的顾统领有过婚约,又怎么能许配给你?!”
“不可能!”顾言之怒视疾冲,眼神可以直接吞噬他。
“如果皇上不能把马摘星给臣子,那就给臣子一块免死金牌吧。”疾冲说完耸耸肩,好像有没有马摘星都无所谓。
“免死金牌朕可以给。”朱温转过头对李将军说道:“李将军,你这义子说话可是得管管,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不代表顾相不会有异议,若是顾相追究此事你们自己处理!”
“是,臣回头一定好好调教犬子。”李将军的附议完全没有感情,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里有多么敷衍。
。
马摘星带着顾言之去太医院的路上,顾言之都一言不发。
“我和他…我是说疾冲,我跟他不熟。”
“不熟你的摇铃能在他哪?”
“那是他抢过去的!”
顾言之对视上马摘星的眼睛,又不情愿挪开,只觉得心里难受。
他承认在比武之前看到疾冲腰间的摇铃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被打乱了,从那之后这场比试就不仅仅是皇上和李将军之间,更多的是为了他顾言之自己。
只可惜技不如人,如果不是马摘星提醒的话,现在他就应该倒在血肉里。
“星儿,我们成婚吧。”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如果是迟早的事情就嫁给我,让我心安。”顾言之抓住马摘星的手就不愿松开:“我不想你离开我。”
马摘星眼神逃避,眼底皆是黯然,这次她似乎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这妆命中注定的婚事。
进太医院大门正好碰见回太医院的陈太医,马摘星连忙大叫:“师傅!”
陈太医回头帮马摘星把顾言之扶进房间里,把药箱拿给马摘星,又急忙跑到另外个房间。
马摘星替顾言之简单的上药包扎,从始至终都不敢对上顾言之的眼神,怕他会再一次提起成婚的事,看到外面越来越多的太医涌进隔壁房间,马摘星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请问这隔壁是…”
“灵统领之女,被人杀害重伤。”
“什么?!”
马摘星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她支撑着门框一步步移进隔壁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灵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到起皮,她最爱惜的头发也凌乱散落在地上,鲜血从她脖子上不挺溢出…
“师傅…灵洛她怎么了?”
陈太医扶住马摘星:“被人发现送过来就已经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中。”
“她…不会有事对吧?”
陈太医不愿残忍告诉马摘星,太医能做的就是给灵洛把命续住,但却不能保证她会醒过来,说不定这辈子都会像这样躺在床上。
马摘星崩溃坐在地上,她咬住自己的手臂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在后院休息吗?怎么突然就被人袭击…”
“灵洛的武功不差,能把她打伤的人没有几个,皇上已经下令全皇宫排查,今日在皇宫里面看擂台比武的人全部不能离开皇宫,直到刺客被抓到为止。”
“我们出去吧,太医不会让灵洛有事。”
陈太医把马摘星扶了坐在石椅上:“行刺的人肯定知道灵洛的身份,他想挑拨边境和大梁皇城的关系。”
“为什么偏偏是灵洛?”马摘星好后悔为什么自己没去找灵洛,如果她和灵洛在一起的话,灵洛会不会就不会有事。
“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两日你就住在我院子里,直到刺客被抓住之前你都不要在皇宫里走动,皇上和你父亲那边我会叫人处理。”
“师傅…你告诉我,灵洛她不会有事,对吧?”
陈太医沉重点头,灵洛被送过来的时候的已经是回天乏力,如果不是用西陵的灵药吊住她一口气,恐怕现在躺在那里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你说会不会是李将军的义子,疾冲?”
“疾冲?!”
陈太医点头:“后院侍卫告诉我,灵洛在出事之前和疾冲好像有过争执。”
马摘星暼眉摇头:“不可能,疾冲不可能做这种事,再说了他杀灵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