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子抬眼看了徐昌胤一眼,也同他道了歉,然后便匆匆地走了。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了,众人又继续往前走。徐昌胤却有些出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长得和余蓉很像的女子,似乎是故意撞上他的,而且看向他的那一眼也有点奇怪。
这时,有人攀上了他的肩膀。徐昌胤一回头,发现是林烨。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调侃道:“徐兄艳福不浅啊,先是吸引了余家嫡女,现在又是一个余家庶女。”
徐昌胤有些懵,余家庶女?也就是余蓉的妹妹?怪不得他们长得这么像。现在徐昌胤遇到的所有不对劲的事,他都下意识地会认为是白煜做的。
他飞快地瞥了白煜一眼,见他神色果然有些怪异。徐昌胤留了个心思,听林烨还在扒余家的事,他就推了推林烨,皱起了眉,说:“林兄,可别乱说,坏了人家清誉可不好。”
林烨撇了撇嘴,却没再多说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酒楼,此次他们倒是要了个雅间,据说是为了方便白煜和徐昌胤言和。徐昌胤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人没有那么多,还方便他下药呢!
此次前来酒楼,完全是即兴而来,因此也没有什么提前预订之说,上菜的时间难免有些久了。一行人坐着闲聊,白煜说是来之前水喝多了,就离席了。
徐昌胤回想起路上碰见的余家庶女余晴,就说闲着实在是闷,他去看看酒楼的新菜品,想去琢磨琢磨,就也跟着出去了。他家境不算好,平日里都是自己解决一日三餐,手艺也算不错,倒是也没人怀疑什么。
一出了雅间,徐昌胤就看到了前边的白煜。见白煜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眼看他就要转过来了,徐昌胤连忙拉住了迎面而来的小厮,假意问路而躲过了他的视线。
他小心跟在白煜身后,穿过了长长的廊道,最后见白煜进入了最角落的一个雅间。
这雅间只不过是打开了一瞬间,徐昌胤并没有看清里边的是什么。他琢磨了一会儿,见角落的隔壁雅间微微敞开着门,似乎是无人在里边,便偷偷地进去了。这躲在雅间里偷听,总比趴在他们门口偷听方便吧。
徐昌胤小心地搬了张椅子,来到了靠近白煜所在雅间的那堵薄薄的墙上,把耳朵贴上去,就能把那头的动静听个一清二楚了。
首先响起来的是白煜的声音:“方才在街道上,你也看到徐昌胤的模样了吧?徐大才子的才貌,你可还满意?”
徐昌胤一听到这话,就想到了撞上他的余晴,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这二人准备要联手搞他了。不过,他有些无语,这听起来,白煜怎么像余晴他爹,要把徐昌胤许配给她似的。
那余晴似乎是有些犹豫,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但……若是做出了这等事,被他揭发了,又当如何?”
白煜冷笑一声,旋即说道:“揭发?你这是对徐兄不了解,按照他如此怜香惜玉的性子,知晓他酒后轻薄了你,只怕爱你还来不及。”他顿了一会儿,又说:“更何况,你虽说身在余家,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女,余家给你选的夫婿,再好能好过徐兄这样的才俊吗?”
偷听的徐昌胤猝不及防被一个敌人如此夸赞,心中微妙极了。不过也确实,身为余家庶女的余晴来说,她未来夫婿的选择虽说很多,但却都不如一个徐昌胤来的实在。
不出他所料,这余晴果然是心动了。
白煜立马趁热打铁:“徐昌胤可是个才华横溢的才子,你现在不下手,待到他考取了功名,可是看不上你这个小小的庶女了。等今日再被余大人一不小心撞破,这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白煜要做的事和徐昌胤想的“许配”一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余晴这下终于被他说动了,她一咬牙,说道:“那我就在此地等着白公子将人送过来了。”
白煜见事成了大半,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说道:“姑娘放心,这药我已准备好了,我定会将人送过来的。”
听到这话的徐昌胤就知晓他该离开了,要不然这待会儿可就起疑了。他想着,便悄声无息地走出了雅间。为了圆谎,他还特地去了酒楼的后厨外边看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回了座位。
此时同窗正聊的热火朝天,正好让徐昌胤发呆。他心中有些感叹,唉,他和白煜就连挖的坑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这还没到青楼找好女人呢,白煜却是将埋坑的石头都准备好了。只要徐昌胤今日睡了那余晴,再顺势在酒楼这么一闹,整个京城肯定会知晓他的这叫破事。再者,余家这么要脸面,不可能会让一个庶女的夫婿地位高于嫡女。
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石二鸟的计谋看来只能用回白煜身上了。
菜很刚上完,白煜也回来了,和徐昌胤一样,他为了圆谎,还带着一壶酒回来了。当然,徐昌胤也清楚,这药他估摸是放里边了。
一行人都盯着他手中的酒看,白煜却是说道:“诸位还是先吃菜为好,这酒又不会跑,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一说倒也是有理,大家纷纷伸筷子聊天吃菜。徐昌胤却知晓,白煜只是为了设计他而已,并不想引起其他的麻烦。毕竟白煜这次举报鸿门宴的重头戏,还是在他徐昌胤。
果然,没过多久,白煜就突然说起了今日来吃喝的主题——与徐昌胤道歉了。他站起来后,一桌子人都静了下来。
徐昌胤也只好站起来了,他看着白煜将酒倒入了漂亮的酒樽之中,心中想了无数个应急方法,突然有个小厮端着酒走进了雅间。
很快,白煜就将一杯酒朝徐昌胤递了过去,然后说道:“徐兄,先前一事,是我不好,今日当着诸位同窗的面,向徐兄请求谅解。”说完,他一口喝完了杯底的酒。
他这么大方,徐昌胤自然也做不得什么扭捏姿态,他见那小厮要走过这边,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将酒樽凑到嘴边。
只听“嘭”的一声响,酒樽已跌落在地。而徐昌胤已被那小厮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