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她感觉脸上正有个什么东西压着他,伸手一抓,方知是一本摊开的书。这书一拿开,她就不自觉地眯起了眼,待到她的眼睛适应了外边的光,她才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繁华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安茜突然察觉到有些异样,她这胸前怎会如此的轻……
她低头瞧了她的手,修长而有力,她很快意识到她这次可能是穿越到一个男人的身上了。正想着。所有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通通涌了过来。
这具身体叫徐昌胤,是个穷秀才。他与一名官家小姐相恋,却不料他只是官家小姐余蓉和一名富家公子白煜偷情的幌子,余蓉还欺骗了秀才,让他错过了殿试。最后白煜考取了状元,迎娶了余蓉,而没了用处的秀才等来的则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刺客。
但秀才并没有被杀死,而是瞎了眼,凄凄惨惨地过了一生。
这么惨,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徐昌胤心想。
此次穿越接收记忆的时间着实是太少,他有些消化不过来。徐昌胤捋了捋原主的记忆,终于明白他守着一个空荡荡的铺子是为何了——今日他在街头卖字画时,捡到了一个漂亮的荷包,里边都是钱财。原主是怕荷包的主人等得急了,才没走开的。
只不过,原主可不清楚他这次等来的是个什么样的魔鬼。这可是令他不得善终的罪魁祸首余蓉啊!
徐昌胤从怀中摸出了荷包,细细地瞧了几眼。这荷包的确是做得精致得很,光是买料子所需的钱财,恐怕就足够抵他大半年的开销了。
他“啧啧”地叹了几声,在空中抛了拋荷包,不过,徐昌胤很快就停下来了。他记得清楚,正是因为这个荷包,余蓉才找上的原主。但此后她在与原主的相处并不像是为了纯粹的感激,反而有些像是在试探原主……
徐昌胤的目光移向了手中的荷包,难不成是这个荷包里装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见这附近无人看向他,便将这荷包解开了。和原主的记忆一样,这里边装着几张银票。徐昌胤将银票全取出来后,在底下发现了张纸。
果然让他给发现了!
他将纸取出,摊开,便见上边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子时,大榕树下,与蓉蓉不见不散。
徐昌胤一看到如此亲昵的字句,便知晓这是余蓉和她那姘头白煜的书信。只不过他想了半天都不知这京城中哪有大榕树。
这时,他瞥见前方有个清丽的人正向这边靠近,他知晓那是余蓉,便迅速地将字条和银票塞回去。
不过一会儿,余蓉便来到了他的铺子前,她的五官极为精致,肤白胜雪,被她这一身嫩黄的锦衣衬得更为可人。许是因为这一路上有些急了,此刻脸上还带了些粉,看起来娇艳动人。
徐昌胤在心中点头,这余蓉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余蓉自然是不知他心中所想,而是略显着急地问:“小女子听说公子拾到了一个荷包,可是如此?”
虽说他的确是知晓这荷包是余蓉的,但这戏到底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徐昌胤点头,打量了余蓉几眼,却没有立即便将荷包交还的意思。他见跟在余蓉后边的小丫鬟有些怒了,知晓他这般做法估摸着是与登徒子没差,便一掀眼皮就把目光转向别处了,说道:“姑娘可否告知阁下,这荷包是什么模样的?里边装的又是何物?”
余蓉虽说有些恼了,却还是回道:“我那荷包是粉色的,上边绣着荷叶荷花。里边,里边装的是一些银票……”
徐昌胤闻言,便从桌子底下拿出了荷包,递交给她了,“看来在下拾到的的确是姑娘的荷包。”
余蓉忙不迭接了荷包,立马就打开荷包。她才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公子可是动了这荷包?”
徐昌胤知晓她是在紧张那张字条,便把注意力转向了银票上,“在下绝对没有偷拿荷包里的银票!”
余蓉原本皱起的眉毛旋即便松开了,她说道:“我倒是没有责怪公子的意思,我能拿到这个荷包还多亏了公子。只不过这姑娘家的东西,多少有些避讳。”
徐昌胤连忙做出了歉疚的神色,他说道:“这倒是在下的疏忽了。”然后不等余蓉回话,他便道:“既然东西已经归还给姑娘了,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说着,他把搭成铺子的几块木板收拾着往肩上一扛,转身就要离开。
徐昌胤知晓按照发展来说,这余蓉是铁定会叫住他的,毕竟他名字她还没问呢!只不过方才他也演了场戏,不知这女人信了他没有……
那余蓉忽的又叫住了他:“公子,等等!”
徐昌胤没有回头,只是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余蓉说道:“公子能否告知小女子公子的名字?”
徐昌胤心想,果然这女人还是没信他演的戏,他将名讳告知余蓉后,便回了他的住所。
原主为待赶考,进了京城,因才华出众而得到一个官员赏识,还供他在京中念书,为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做准备。因此,也是和诸多学子那般,在这学堂中住下。
路上,他见个老伯在卖菜,想起他还未晓得这大榕树在何地,便去买了一把青菜,随后问起了这事。老伯到底是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他一听就知晓在何地了,还顺道给徐昌胤指了路。
徐昌胤将路线记在了心里,待到夜里,他便早早地避开了那群同窗,偷偷地来到了老伯指说的大榕树下。此时已是子时,周围早就没有什么人影了。徐昌胤心想,难不成是老伯理解错地方了?
虽说是这么想着,但是他还是寻觅了一周。最后,他在大榕树周边的一片林子里,见到了一抹光亮。他连忙朝着那头走过去,果然见着了余蓉和白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