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妹妹她如何了?”柳青青倚在徐贞烁的怀中故作关切地看着面前装晕的女人,做戏也不知做全套,哪有人病中还化着如此艳丽的妆容,连发髻都一丝不苟,必然是为了徐贞烁回来特地演的一出戏罢了,真是可笑。
“舞夫人有孕在身,但气虚体寒,心中郁结成病,虽并非什么重症,可若长此以往,忧虑积累过度,这腹中的胎儿怕是难以保住啊!”
那大夫一副医者仁心痛心疾首的模样,谁知他背地是收了这舞姨娘多少银两。忧虑?她有什么好忧虑的,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柳青青转念想了想,这舞姨娘明知眼下徐贞烁的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还如此费尽心思,怕只不过是想离开这软禁的牢笼罢了,她应当还没傻到要在这个时候来硬碰硬的地步。
虽然柳青青确实不愿意看见她每日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招人烦的模样,可她每日这样待在房中,想报仇确是难上加难,不如顺水推舟助她离开,一来显得自己大度,而来也方便自己的复仇大计。
想到这里,柳青青看向身边还在苦思决断的徐贞烁,拉了拉他的衣角,“夫君,她虽有罪,但夫君也该为那腹中的孩子着想才是,不如便免了她的禁闭之罚,若有罪责,待她生产之后再论也不迟,夫君你看是不是这样一番道理。”
徐贞烁低头对上柳青青那一双看似诚恳善良的眸子,顿感自己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虽然他本就有此意,可如此一番话从柳青青口中说出却是别有一番意味,“青青,她伤的可是你,你当真如此想?”
“夫君,出嫁从夫,青青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她腹中的也是夫君的孩儿,青青作为正室,自当有责任护着徐家后代的延续。”
“那便依你的意思。”徐贞烁搂着柳青青的手有紧了几分,他回头看了看那即将离开牢笼的舞姨娘,心中却再无半点怜惜,越看越觉着厌烦。
今日这一出戏纵然是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可笑之极,那大夫收钱做这样的事早不是一回两回,他早就摸透了,若不是担心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他定然不会浪费时间陪她演这一出。
“从今日起,舞姨娘的禁足便作废,但还是须得好生休养莫要动了胎气,莫要再四处乱走惹出祸事来。”
“是,少爷。”
徐贞烁说这话时,柳青青估摸着在这房中待了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依着那舞姨娘的演技,怕是也快撑不住了,便佯装难受捂嘴咳了两声。
“青青,你可是身体有何不适?”徐贞烁听到这声音,立马回头关心身旁的柳青青,方才免了舞姨娘的罪责心中正觉得对不住柳青青,此番又见她似乎病伤未愈身体不便,心中更是疼惜了。
“夫君莫要担心,青青无妨,或许是前些日子的风寒尚未痊愈,再修养几日便好了,想来并不碍事。”
两人正对话着,那床上躺着的舞姨娘却真真是演不下去了,趁着无人看着她的时候“醒”了过来,那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是心中郁结。
“少爷!少爷!舞夫人她醒了!”一旁照顾舞姨娘的丫鬟叫喊着跑到徐贞烁的身旁,徐贞烁此时正关心着柳青青,听到这一声眉头一下紧蹙起来,瞪向了那个大喊大叫的丫鬟。
“奴婢失礼,奴婢只是看见夫人醒了太激动了,望少爷恕罪!”丫鬟被这一个眼神吓得一激灵,往后退了几步。
“滚下去!”
“是,是……”
柳青青看着徐贞烁生气的模样,心中暗笑,男人真是如此可笑,对人的模样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夫君,既然妹妹醒了,你应当去看看她才是,莫要和下人置气。”柳青青一口一个妹妹,语气温婉懂事,看来今天这贤妻良母是要当到底了。
徐贞烁并未再像从前那般急切地跑去查看舞姨娘地病情,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过去又将目光收了回来,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浪费。不过这也难怪,舞姨娘今日演的这一出,演技拙劣之极,实在没有观赏的价值,徐贞烁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又是在装,想要博取自己的怜惜之心,可自己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半点疼爱的心思,只有百般的厌恶。
“少爷…”舞姨娘看见徐贞烁刚刚望向自己的眼神又瞬间消逝不见,心中着急,便喊了一声,可这不喊倒还好,一喊惹得徐贞烁更是厌恶,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当真是不想再多看一眼。
“这禁足已作废,不知舞姨娘你还有何要求?下次莫要再如此大费周章,有事直说便好,这样兴师动众着实不必。”徐贞烁面上一派冷漠,丝毫不为了这一声娇娇弱弱的呼喊而动容,仿佛一个旁观者,冷漠得让人害怕。
总是一切只为了争风吃醋,可舞姨娘此时也实在有些伤心,未曾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她那色彩缤纷的眼角愣是落下了一行泪,人也呆呆地躺在那里再难做出什么动作来。
“青青,我们回房休息吧,你风寒未愈,还要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才是,莫要再落下什么病根。”说完搂着柳青青便离开了,留下一扇重重关上的木门和门里已成木人的舞姨娘。
柳青青离开之时,回头看了一眼那舞姨娘,这个胜利的眼神是舞姨娘所熟悉的,是她也曾多次同徐贞烁离去时留给柳青青的眼神,可这一次的主动权不再落于自己的手中,她成为了那个被动的失败者,惨淡地接受这一切。
可柳青青并未打算就此结束,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点点小惩罚,比之她曾经遭受地一切不过是九牛一毛,难消她心头之恨,她所要报复的,比这多上千倍万倍!
原主腹中死去的孩子、卧床多日所流的泪水,在每一个梦里的痛苦挣扎,她都会翻倍地还给这些恶毒之人。复仇,不过还只拉开了一个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