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舞姨娘病倒的消息果然很快地便传到了徐贞烁和刘氏的耳朵里。
可前前后后这么多的事堆下来,刘氏和徐贞烁对舞姨娘的信任早就所剩无几,何况这次还是假怀孕这么大的罪名,更是懒得管她的死活,压根就没把她的病放在心上,接着做自己的事情去。
可怜那舞姨娘,丢了孩子独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还因为有罪在身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心中已经明了,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也只能在认命,每日在房中落泪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漫天的雪花取代了尚且只是有些微霜的初冬,这京城中也渐渐被一片白毯所覆盖。冷入骨髓的天气让所有人都情愿缩在房中百无聊赖,也不愿出门透透气,前段时日还热闹着的徐府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大夫,我母亲她病情如何?”徐贞烁站在刘氏的床边看着在床上高烧着双目紧闭的刘氏,满脸的焦急。
“老夫人她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又加上今日雪灾日益加重,天气寒冷异常,身染风寒,想必短日内是难以好转,还需静心疗养。”那大夫面露难色,柳青青在一旁看着便明了,这刘氏的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心中觉得这正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那还望大夫费心诊治,用最好的药材!”徐贞烁在一旁再三嘱咐,看得柳青青心中烦闷,当初若是他对柳青青有对刘氏一半的关怀,如今也不会落得让自己来报仇的结果,果然这男人还都是靠不住。
“夫君,我们莫要在此处打扰母亲休息了,还是出去的好,这里交给大夫必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这…”
“夫君你便听我的吧,母亲这一病倒,府上的财务便没人打理了,还需夫君去安排妥当才是,凡事当以大局为重。”柳青青特意将话中带上了财务一事,如今既然刘氏已经病倒,这府中再能接管财务的人必然只剩柳青青一人,所以如今一定要趁热打铁拿下徐府的财务之权,方能好好报仇。
“若不是夫人提醒,为夫倒还真的忘记了这财务一事,眼下府中除了青青你,倒是真的没人再有能力能管好我徐府的财务,那可否劳烦夫人代劳?”徐贞烁顺着柳青青的路子便上了套,理所当然的将财务交给了柳青青。
“既然夫君开口了,那青青也不能推辞,母亲生病的这段时日,就由青青来替夫君分忧吧,”柳青青作出一副临危受命的模样,让徐贞烁在心中又是一阵夸赞,觉得此回的决断必然是正确的。
几日过去,刘氏的病还是未见好转,每日前前后后往房中端药的丫鬟倒是数不胜数,可就是没见这病有什么动静。雪灾日益严重,徐贞烁几次被皇上宣进宫商议治理雪灾的事情,忙得也是焦头烂额,徐府上下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柳青青这几日倒是得了闲适,徐贞烁忙着,很少来她院中,她便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来扳倒徐家。几日的时光,果然叫她想出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法。
这原来的柳青青是因嫁妆才被刘氏所盯上,也是因为交出嫁妆才让舞姨娘踩着自己上了位,最后闹出了这么些乱子来,所以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刘氏的贪财而导致的连锁反应。而自己又刚好掌握了徐家的财务,所以用钱来扳倒徐家为这原来的柳青青报仇才是最合适最解气的方法。
想好之后,柳青青便去找了徐贞烁,说是自己接了账本之后,发现家里的财力还算殷实,而恰巧今日连逢雪灾,外面有许许多多的灾民都食不果腹,不如就将家里的钱拿去买些粮食赈灾。
徐贞烁起初是有些犹豫,毕竟这都是自家的钱,而且这外面灾民的数量也不少,所以赈灾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柳青青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便说自己这是为了给久治不愈的刘氏积攒福德,好保佑她早日好起来,而且刚好徐贞烁也揽了赈灾的担子,此次若是主动去帮助灾民,必然能得到皇上的夸赞,对他仕途有利。
徐贞烁转念一想,仿佛也是这个道理,就应了下来。
得到了徐贞烁的同意,柳青青立刻让账房拨出了许多银两拿去买粮食,又命人在府前支了一个熬粥的棚子,准备就这样开始给灾民施粥。
东西都备好了之后,果然府前涌来了一大堆的灾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看就知道是许多天没有吃上饱饭了。柳青青见状,便叫来了许多府上的丫鬟小厮,每日轮流给这些灾民施粥,不计成本。
眼见着循声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徐府赈灾的名声也越传越广,最后传到了宫中。徐贞烁又被皇上召进宫去表彰了一番,说他赈灾有功懂得为朝廷分忧。徐贞烁见赈灾果真能让皇上对自己刮目相看,又帮着柳青青加大了赈灾的力度,与此相应,府中的支出也是一日比一日多。
徐贞烁给柳青青的账本上所写的剩余钱财越来越少,可柳青青知道,这必然只是一部分,以徐家的实力,必然还有其它的资产在徐贞烁的手中没有告诉她。
她便装作已经山穷水尽的模样去找了徐贞烁:“夫君,我们府上已经没有余钱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自己都难吃饱,不如赈灾一事便到此为止吧。”
徐贞烁此时刚受了皇上的赞赏,怎么可能就此停手,他打开了自己书桌边的盒子,从中又取了一个账本出来,“夫人莫要担忧这些,这里还有一个账本,是府中的另一部分资产,夫人只管拿去用便可。”
柳青青从徐贞烁手中接过了这个账本翻了几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从刘氏手里拿来的账本上所记录的还只是九牛一毛,真正的财产都握在徐贞烁自己的手里了。
“是,夫君。”柳青青转身离去,脸上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