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立春？
那不就是去见赵璟。
裴云序有些不愿意，但他知道，他限制不住姜翎。
更何况，姜翎还是想了解裴玉儿的身体状况才过去的，他更没有理由阻拦。
“我陪你去。”
但姜翎直接拒绝了。
“不必了，鸣襄不是你的人吗？有她在，你应该放心的。”
说完姜翎也不去看他微沉的脸色，摸了摸裴玉儿的小脑袋。
“你乖乖休息一会，娘亲去问问大夫，很快就回来。”
哄完孩子，姜翎便出了门。
虽然拒绝了裴云序，但是凌霄出现在马车旁时，她看了一眼，没理会。
倒是银杏站在马车上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
凌霄摸了摸鼻子，又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
他应该找个机会告个假了。
松青的妻子都怀孕了，他还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长期以往，侯爷不得逮着他一个人折腾啊。
在他死之前，得留个后啊。
将姜翎送到府邸后门，赵璟已经等候多时。
不仅他在，姜翎一进院子便瞧见了两位生面孔。
“这是我族的巫医纳玛姑姑。”
纳玛姑姑穿着很低调，没有和立春她们一样穿着民族服饰，反而是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
除了头上用一只银簪盘发外，再无其他首饰。
仔细瞧着，眼里还带着一丝丝碧色，但被她掩饰得很好，看起来和汉族人无异。
她身边还站了一位姑娘，看着十分活泼，大眼睛高鼻梁，一看就是蒙族美人。
立春的脸色不太好，见她进来倒是露出了一分笑意来。
但姜翎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笑是对她的。
“你就是姜翎？”
美人说话了，但官话发音格外的别扭。
姜翎竖着耳朵听，才勉强听清楚她是在问她。
她还没回答，立春便嗤笑一声，字正腔圆地说道。
“你应该叫她侯夫人，再不然你就说蒙语，反正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美人神情里闪过不屑，嘟囔了一句蒙语。
赵璟没理会她们，朝姜翎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
阿娅上前拉着姜翎坐到了自己和赵璟中间，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那是立春姐姐的妹妹，叫吉拉。”
姜翎挑了挑眉，她曾听阿娅说过，但是两人长得也太不像了。
“方才正在说起同心蛊的事情，立春配好的药还差一味药引。”
赵璟轻轻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重点抓了回来。
姜翎疑惑地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
似乎再问他为什么不往下说了。
赵璟心中暗叹一口气。
“需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心头血？
姜翎闻言，并没有觉得这很困难。
甚至在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一滴心头血算不算还清了裴云序给姜家开的方便之门。
那她是不是不欠他的了。
“但是这也只能引出他体内的雄蛊，你体内的蛊虫没了雄蛊的吸引，会陷入休眠，除非……”
赵璟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
“除非在雌蛊和雄蛊交换精血时，趁其最活跃，将二者同时引出体外。”
交换精血？
那不就是……同房之时？
姜翎脸色 微变。
怪不得被蒙族列为禁物，要么不要命，要么不要脸。
立春在一旁低声补充，印证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雌蛊天性如此，远比雄蛊更难引动。唯有在感应到雄蛊气息最为炽烈之时，它才会随之活跃。因此，这确实是唯一可行的时机与方法。”
姜翎下意识地抬手抚向心口。
“若……就让这雌蛊一直沉睡下去，会如何？”
她还心存着一丝侥幸。
立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纳玛姑姑。
在场众人中，对这等古老禁物了解最深的，唯有这位阅历丰富的巫医。
纳玛姑姑看了姜翎一眼。
“沉眠并非无害。它会在你体内蛰伏，一旦被特定的气息刺激，便会骤然苏醒，反噬其主，届时……性命难保。”
出乎意料的，纳玛姑姑竟然会说官话，讲得还不错。
姜翎有些疑惑。
“不是说雌蛊只会被雄蛊吸引，那雄蛊死了，还有什么能让它醒来的？”
“感染过雄蛊的宿主，其精血、气息之中，会长久残留着蛊虫的印记，只要接近就会影响，也就是说，如果你想活着，就要在雄蛊被引出来的一瞬间，离开那个人，以后再也不相见，不然随时有生命危险。”
这便是同心蛊最阴毒之处。
要的就是两人生死不复相见。
舒羽倒是狠，就想让她死。
也不怕裴云序绝了后，自己嫁过来也只能一辈子养她的儿女。
姜翎垂了眸。
但第二个方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关键在于裴云序。
“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也同你说过，那位侯爷也不过一两次的机会了，若出错，你们两人都会没命。”
立春提醒了一句。
旁观者看得清楚，武安侯很明显不想让姜翎离开，第二条路姜翎走不动的。
可是第一条路，就等于将私事广而告之。
实在是太歹毒了。
姜翎没有考虑多久，她甚至没在考虑这件事。
转而问起了关于裴玉儿的事。
“能让人听话的药？”
纳玛姑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没有那种药。她只是用一种药物，来控制她的精神。让依赖加重，服药者神志不清，长此下去，可能会变成疯子。”
姜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可是药已经断了好几天了，还会有这么深的影响吗？”
纳玛姑姑摇了摇头。
“人我没见到，不好说，但是年纪太小，药量过重也是有可能的。要等药效自己过去，还需要一些时间。”
说着她让吉拉拿出一小瓶药来。
“这是清心丸，每天早上一粒，吃三日看看情况。”
姜翎正准备伸手去拿，纳玛姑姑却把药瓶往后挪了挪，姜翎一愣。
“药可以给你，同心蛊的治法也告诉你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姜翎挑眉，她看了眼赵璟，又看了眼立春。
能让纳玛姑姑提出的条件，应该是关于赵璟的。
她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果然听到纳玛姑姑说了句。
“少主从此以后与你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