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跟你说这些，快些进去吧。”大丫鬟轻轻推了我一下。
屋内，小姐正坐在一旁暗自垂泪，二爷垂首站在一边。
老夫人脸色如寒冰一般，见我跪下，才动了动身子：“我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内里藏奸，你不知道大爷还未娶亲？床事之后，没人提醒你要净身子？惹出这等孽根来！”
我瞟了小姐一眼，她果然眼中带着得意。
“老夫人，我也是刚刚知道怀了身孕，正叫人去配药，想是上次没来得及，这才……”我欲言又止。
左右是房中火急火燎那些事，至于怎么来不及，老夫人自然会给我想一个名头。
老夫人要的是结果，而不是我的辩解。
听见我愿意喝堕胎药，老夫人神色缓和下来。
我上前扶住她，只管说好话，又顺着老夫人的话，催着快去配堕胎药来。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本分。
可我在赌大爷的心。
赌大爷爱我，也爱这个孩子。
堕胎药端上来得很快。
看着黑乎乎的药汁，我似乎又回到了冰冷的产房内。
死亡的恐惧，和对人的失望，一点一点将我吞噬。
我举起药碗满心都是不甘。
大爷怎么还不来？他消息不是一向很快吗？
难道，这一次我还留不住这个孩子吗？
“弟妹好大的本事！”
这碗堕胎药我到底没能喝到嘴里。
大爷从外面冲进来，一卷衣袖把药碗打翻在地。
看着地上褐色的药汁，我竟浑身瘫软。
似乎从两辈子的噩梦中逃脱出来。
小姐也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大爷竟会如此护我。
“放肆！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贱婢，你要顶撞你母亲？！”老夫人满面怒容。
大爷把我护在身后，同老夫人对视着：“娘，这可能是你唯一的孙子！”
听着大爷的话，老夫人顿时噎住。
自从有了我的存在，老夫人逐渐忘了，她的大儿子，可是传言不举，无人敢嫁。
二房一家却急了，若我腹中胎儿当真能保住，那就真没二房什么事了。
小姐拧了拧二爷腰间软肉，把他推了出来。
二爷口不择言，指着我怒道：“大哥，她不过是给我暖床贱婢，你还当宝贝捧着？你想要好的，什么样的找不到？”
他虽然话糙，可暖床贱婢四个字，足以置我于死地。
连小姐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二爷说得对。”
我突然开口说道：“我不过一个婢子，是大爷重情义，才愿护我，但我把身子给大爷时，也是干干净净，今日我血溅于此，以身明志，日后还望二爷不要再寻大爷的不是。”
说着，我冲着柱子猛然撞了过去。
这一刻，我是真的想维护大爷。
我不信聪明如大爷，这些时日还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他。
可他还是愿意护着我。
这份情谊，令我真的动心了。
“灵溪！”
我听见了大爷叫我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如此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