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鼎臣在第三张卡片上写下费字。
“我们也可以这么看。当时费淮为什么会被罢黜学籍呢?”
章訢笑起来,“费淮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想要通过炼丹来讨好皇帝,他想走邪门歪道。”
“那为什么要靠炼丹呢?尽管费淮是三代功勋,可是费淮的身份不足以靠近陛下,不是吗?”顾鼎臣再次提醒道。
“但是皇后的父亲就是贡生。这陛下就只有一个皇后,费淮又有女儿,或许费淮想要效法皇后父亲的做法。”
顾鼎臣点着头,“没错。那么杨继宗和周洪谟干扰了费淮的好事,甚至是让费淮拿出银子赔付给老兵,费淮等人又会如何呢?”
章訢眼珠轻转,“所以,丘濬家的大门被砸,,其实也是因为费淮在泄私愤或者说栽赃嫁祸?”
顾鼎臣点着头,又拿出一个卡片来,歪头看着章訢,“我们来分析第四件事。”
“好。”
“丘濬家的大门被砸以后,应天府河道衙门从万安抄家得来的修河款不翼而飞。”
顾鼎臣的提醒让章訢脑海里有了一个答案。
“可是丢失了银子之后,谢大人并不着急,反而有闲情雅致看着你当时被谏官们指责,这有点不符合逻辑。而且当时谏官又有卢锦和魏章!”
章訢的眼睛有了亮光,仿佛找到了线索一样。
“他们去恐吓我,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又可以看出,这谏官们当时只是去确定银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他们确实查了修河款不在,那为什么他们发现银子不在之后,这些谏官并没有继续弹劾我,反而让我老实点不要参与?”
顾鼎臣双手一摊,“谏官不该以丢失银子为大事,不间断的弹劾我这个文书吗?他们是觉得不值得,还是他们不关心银子丢失的事情?”
“这就有点意思了,他们去找你麻烦,只是为了看银子还在不在,而且当时他们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好像是卢锦吧?”
章訢想起当时顾鼎臣自己在河道衙门遇到的事情。
“而最有意思的是,在我进入河道衙门之前,文徵明让文燕来找我。文家知道里面的始末,又向我释放出善意,这代表什么?”
顾鼎臣的话让章訢频频点头,“代表银子根本就没有丢,这应该是一个局,而这个局文家站在哪一边,便是谁让这个局做下来的。”
“不错。那么第六件事,文家的事情。”
顾鼎臣在第五个牌子上写下河,又在第六个牌子上写下文。
“当时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应该是在新亭集会上,那个集会之上是文家特地邀请我去的,而我在那里见到了陛下。文家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这也是个问题,不是吗?”
顾鼎臣话让章訢眼珠轻转,“文家知道银子在哪里,而文家如此重视你,又能够上达天听,这说明文家也在站队。”
“对,文家在站队。那么你现在再想一个问题,文家会帮谁?”
顾鼎臣指着第七个牌子,在上面写下一个怀字。
“怀公公?”章訢意外的看着顾鼎臣。
“尚且记得,在新亭集会上,怀公公在说一些话,其中最有意思的话是在说,让我以后悠着点,做事的时候跟你多沟通。”
顾鼎臣抬眸看向章訢,“而那一次见过怀公公之后,凤阳皇陵起火了。”
顾鼎臣在第八个牌子上写下凤字。
“凤阳皇陵?费淮一直在应天府皇陵,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必然联系?”
章訢想起走之前,谢迁对自己说的话。
这谢迁说应天府的水已经很浑了,要让自己和顾鼎臣暂时不要回到应天府。
“难道费淮通过应天府的关系挑动了凤阳皇陵的火灾?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章訢不明所以的说道。
“那就看第九张牌到底是什么了。”
顾鼎臣在第九张牌上写下一个尚字。
“在怀恩出发去凤阳之前,陛下在新亭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尚铭。远在顺天府的尚铭出现在应天府,而刘吉迟迟未到,这又是为什么?”
顾鼎臣看着章訢,“你不觉得有人蓄意摘干净自己?”
“刘吉?”章訢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鼎臣。
“对,刘吉,让我来给你看第十张牌。”
顾鼎臣拿出第十张牌,写下一个税。
“我们最开始追查的是江南盐商不用粮食反而用银子来代替税款的事情,后来是谢大人带我们认识了老吴,而老吴告诉我们空饷的事情,于是团营舞弊案的空饷事情与江南盐商的税收事情搅和在了一起。”
顾鼎臣看着自己的好友,说着自己的观点,“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是两件事,后来老吴跟我们说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老吴说周洪谟大人跟杨继宗大人是认识的,而且他们曾经一起在顺天府对那些巧取豪夺的功勋们,予以惩处。而且周洪谟长子的家里还发现了一个小厮,这个小厮就是想要打死老吴父子的人!”
章訢把玩着手里的腰牌,嘴角勾起来,“所以团营舞弊案和江南盐税的税收,其实是同一批人在做的事情,他们背后的黑手是同一个人,对吗?”
顾鼎臣点着头,“毕竟都是可以捞来银子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恰好一个发生在北京,一个发生在南京。能在北京和南京同时出现的,能在应天府和顺天府同时具有人脉的人,现在就你所知、耳熟能详是哪个人。”
“刘吉、费淮!”
章訢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没错,是这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看似一个是内阁阁老,一个是国子监贡生。实际上,一个是曾经管理六部官员的大官,一个是家中旧属都是武将的功勋后人。”
顾鼎臣歪头看着章訢,“这两个人,一文一武,一个门生故吏不知凡几,一个父辈战友不知多少。你说这江南盐税与团营舞弊案会跟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吗?”
章訢皱起眉,“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刘吉似乎是什么也没参与,而费淮为什么恰好是事事都参与了呢?这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吗?”
“这也许就是刘吉聪明的地方,也许是费淮保命的地方。”
顾鼎臣的话让章訢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