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快步走入国子监,打开房门对着自己的恩师章懋长袖作揖,“老师,出事情了!”
章懋端着茶杯回头,“何事如此惊慌?”
“老师,陛下在凤阳皇陵遇险,并且钦点顾鼎臣前去调查凤阳皇陵!”谢迁的话让章懋握紧手里的杯子。
“什么?陛下遇险?这尚铭不是跟着了吗?”章懋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迁。
“老师,据说怀恩公公为了扑灭凤阳皇陵的大火,已经遇难了。”谢迁悲鸣的说道。
“什么!”章懋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他握紧拳头,“可查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懋不相信怀恩真的去了,要是怀恩真的去了,汪直此刻一定会派人告诉他,而他应天府的国子监和应天府尹乔大人必定星夜就要开始处理这件危机事件。
想到陛下遇险却不通知他国子监,再联想到汪直没有派人回来,章懋此刻只觉得这是一个局。
“老师,目前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有人在记恨当年顺天府被彻查经营买卖的大事。”
谢迁的话让章懋闭了闭眼,“他们当真是疯了。”
此时李东阳挑帘进入,对着章懋抱拳作揖,“章大人,陛下的密信到了。”
章懋走上前去,恭敬接过李东阳手里的密信,展信一看,上面写着汪直和怀恩将会在两天会返回应天府的事情,并叮嘱章懋将密信顷刻销毁。
“陛下可有什么话传来?”章懋将密信放在蜡烛上烧掉,转身看向李东阳。
“万氏余孽该清了。”李东阳沉声说道。
章懋点点头,“那就收网吧。”
“好的,老师,我这就去安排。”
谢迁和李东阳对视一眼,两个人快速走出章懋的房间,没多久,章訢一个人走入章懋的房间。
“爷爷。”章訢恭敬的对着章懋作揖。
“嗯,说吧,老吴是怎么回事?”章懋坐到一旁的桌边,章訢习惯性的给章懋端起茶杯,为爷爷倒茶。
“老吴曾经跟着杨大人走南闯北,应该是杨大人身边的亲信,这顾鼎臣说杨大人和老吴都挨过揍,卷宗上也记载了这件事,或许是他们体内的血气阻滞导致了身体羸弱。但是……”
章訢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老吴回到江浙疗养后,反而甚至越发康健,而杨大人在云贵川却日渐消瘦,不知是什么原因。”
“血气阻滞!”章懋右手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核桃,左手轻敲桌面。
“是的,爷爷。而且今天我见到了在周洪谟长子家里的小厮,这个人有万安当年宴请宾客的腰牌。”章訢将腰牌方在桌面上,章懋拿起腰牌眯起眼。
“当年有这个腰牌的人不多,看来这个范围不需要太大。”章懋歪头看向自己的孙子章訢。
“是的,爷爷,我让老吴住在国子监了。顺道,我想看看最近谁在想杀老吴灭口。”章訢在章懋身边轻声说道。
“杀老吴灭口?怕是那些人不是这么简单。”章懋低眉看着自己的孙儿章訢。
“爷爷,为什么?”章訢不理解的抬头看着章懋。
“孙儿啊,这些人能够拿江南盐税的银两来补粮食,这能力可谓是手眼通天。不仅仅如此,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当年就敢翘课国子监去做自己的营生,甚至公然捶打杨继宗,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
章懋笑起来,“他们现在连凤阳皇陵都敢插手了,你得小心了。”
“皇陵起火?”章訢错愕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这凤阳皇陵是大明朝的象征,这些人一是想让陛下尽早回宫,二是想趁这个机会害一批人,换上自己的人。你要知道凤阳过去之后可就是古丝绸之路不远了。”
章懋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脑袋,“你啊,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很多,现在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这些人到底丧心病狂到了什么程度,而你要做怎样的自我保护。”
“那,顾鼎臣呢?”章訢也害怕自己的好友出出现危险。
“陛下让陆松亲自带走顾鼎臣,怕是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将计就计,顾鼎臣自己会卷入风口浪尖上,但是还不至于有生命之危。倒是你,把老吴带回国子监,不怕那些人借题发挥。”
章懋的话让章訢愧疚的低下头,“爷爷,我只是想保护证人的安全。”
“你的做法没错,但是做的方式有问题。你不觉得老吴应该一晚上的时间消失不见,然后没人找到更安全?”章懋歪头看着章訢。
“消失不见?”章訢不明所以看着自己的爷爷。
“孩子啊,保护人证就要尽可能的保护周到,而不是让坏人回到他们在哪里,随时当箭靶子。”章懋叹息一声,“这件事你交给我处理,其余的,你还是多多跟文徵明那小子聊聊吧。”
“爷爷,这文徵明最近一直询问我和顾鼎臣的关系,还帮助我们寻找杨大人的旧案,这到底有什么深层次的意义吗?”章訢害怕自己一时不察,引得祸水不可控制。
“文家受命如斯,你尽管放手去做。”章懋笑起来,“若是真有危险,爷爷在,会告诉你的。”
“好的,爷爷。”
章訢从章懋的房间走出来,才走到一半,就见到谢迁、李东阳、文林三个人匆匆朝着自己爷爷的房间而去,还没回过神来,只听文徵明的声音传来。
“仲祖,你在这里发呆什么呀?这国子监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文徵明快步跑来,拽着章訢的胳膊就朝着老吴的房间而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章訢不明所以的看着文徵明。
“这老吴房间走水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文徵明的话让章訢的心一咯噔,他爷爷果然出手不一般啊。
文徵明和章訢来到老吴的房间,章訢悄声的看着周围所有人,发现两个极其陌生的脸孔,一个像是卢锦的脸,一个却很陌生。
章訢小声对着文徵明说道:“你可认识那边两个青色长袍的年轻人?”
“哦,那是卢堤的儿子卢曦,还一个是费淮的儿子费影,你不认识他们?”
文徵明纳闷的看着百晓生一样的章訢,眼里万分不解。
费淮和卢堤的儿子!真是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