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啦?”陆深深顾不上穿鞋子,看他这副难受的模样,连忙踩着冰凉的瓷砖走过去。
“嗯,还好。”薄如琛淡叹了口气,声音低哑。
“真是。”陆深深看着他,十分担心,“药放在哪里?我给你调。”
男人无力地指了指卧室:“在房间里,床头柜上。”
陆深深点头,走到卧室拿了药,再往厨房去,看着一尘不染器具高端的厨房,不由感叹这个男人绝对是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类型。
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黑色药汁,她摆在他面前,叉着小腰自上而下看着他。薄如琛皱了眉,闻着那股苦味,有些头疼地闭了眼。
“看起来很苦。”他哑声道,不由在心里感叹,报复霍以厉这条路真是够累,还非要喝这种东西。
“苦口良药呀。”陆深深笑着,颇有母爱情怀。
用完药,薄如琛背过身子去,嗓子苦得难受,他也固执得不肯要一杯水。
“要睡了么?”她把碗端到厨房去洗,转过身看他,那男人脸色白皙,手指捏着毛衣衣角往上拉,竟在慢悠悠地脱衣服。
“喂你……”她连忙“砰”地一声拉上门,躲在厨房门后面大声地问,“你生病了,脱衣服干什么?小心着凉。”
男人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厨房门,然后直接蒙了被子盖过头顶:“裸睡,是习惯。”
陆深深:“……”
随后,她小心地把厨房门开了一个口,一双娇怯的眼神悄悄望过去:“那,我给你熬点粥。”
沙发上男人动了动,算是回应。
此时此刻,一辆黑色宾利如同闪电般从不远处扬尘而来,一个急刹车,险险停靠在别墅门口。
同时,别墅门口等着的女人身形纤细,倚靠着大红色车门抽着一根女式香烟,红唇微张,薄烟泄漏,那般性感撩人。
男人颀长的身影从驾驶座上下来,“啪”地一声关上车门,步伐稳健地朝女人的方向而来。
“以厉你来了。”方婉月抖了抖抽了一半的烟,发出一道娇软的声音,细白的腿主动走过去,挽过他健硕的手臂。
霍以厉对她的触碰微微蹙了蹙眉,随后不着痕迹地推开,俊颜上神情拧着,十分严厉:“确定在里面?”
“我怎么会骗你?我亲眼见了薄如琛的车子进去车库,然后两个人紧贴着对方进屋里的。”方婉月扬眉道,风情万种地对他展开笑颜,“这是钥匙,去吧,以厉。”
霍以厉听了她的话,神色愈发阴翳,他紧抿着薄唇,没再理睬方婉月,接过钥匙径自地朝别墅大门方向而去。
方婉月看着男人的身形离去,不由微微有些出神,随后很久才从男人的魅力里回过神来,猛地吸了口烟缓神,绯唇高扬,她方婉月哪怕再也博不到以厉的心,也绝不会输给陆深深那样的货色。
男人走进花园里,无心欣赏两旁的景致,严厉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旁边的窗户上,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心里波澜起伏,他怕一闯入,就看见与那年一模一样的场面。男女纠缠,那样肮脏不堪。
可是深吸一口气,他手中的钥匙钻入匙孔,不管怎样,总要面对。
里面躺在沙发上的薄如琛早已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只头疼地揉了揉眉峰,将脑袋掩入被子中更沉更深。
门开了,与此同时,女孩一贯娇软甜美的声音从厨房那里传来:“薄总,粥我做好了,味道很不错呢。”
陆深深完全是毫无意识和防备说出来的,本来跟薄如琛就是好朋友,说话间也不会避讳太多。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难受的爬不起来?不然我喂你吧。”陆深深听着那头没有一丝动静,很疑惑地端了一锅东西,走出厨房门口。
而此时此刻,“砰”地一声巨响,大门狠狠地砸上。
陆深深一走出来就觉得气氛不对,隔着玻璃,她看不见玄关那里的状况,看不到一个脸色清冷身形硬朗的男人站在门口。
“什么声音?薄如琛,是谁来了?”她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锅很烫手,但她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薄如琛躺在沙发上,听着女孩儿一声声着急的唤,心里不知是什么揪着难受,但他没做声,只沉默着起身,以一副赤着上身的模样出现在霍以厉面前。
“哟,霍总。”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缓缓地抽着,墨色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意义望着霍以厉,似是在向他叫嚣,他霍以厉的女人又被薄如琛所占有了。
霍以厉掌心里紧攥着钥匙,在他掌心里印压出红色的痕迹,薄唇深而用力地抿着,墨色眉峰不悦地蹙着,没有理睬那个挑衅的男人,目光环视一圈,没有闻到事后该有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也没有看到任何刺激眼球的画面。
再一个侧头过去,便看见女人娇小的身形在玻璃后面若隐若现的,那般小心翼翼不敢动,他轻嗤一声,双手兜在黑色口袋里,迈开修长双腿走过去。
“薄……”陆深深听见有人走来的声音,连忙上前一步,却直直地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
男人盯着她手忙脚乱的眼神那般深邃复杂,冷硬的面庞线条直直地面对着她,很可怕,她低着头,把锅放在桌上,假借一些动作引开他的注意。
“你,你怎么来了?”她垂着白皙的脖颈,墨色长发松松地扎起垂在一边肩膀上,紧咬粉唇。
男人的气场很强大,很压迫,她抬不起头来,承受不住他那样灼热的审视目光。
很久地,她没听见声音,刚想抬头去看他,男人猛地从口袋里伸了手,沉重的力道攥着她纤细的腕,带着薄茧的指很沉很重地压着她薄薄的青筋,她发出“嘶”的一声,疼得想挣脱开。
半拖半拽地,霍以厉把她带进了里面的卧室,陆深深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当她的目光求助地望向薄如琛时,却看见他视若无睹地出了别墅大门,为他们关上了门,眼神那般漠然清冷。
她心凉了一下,然后一阵猛然的力道将她带进房间里,还没站稳身子,耳边“嘭”的一声关门震耳欲聋。
“疯子!”她气鼓鼓地瞪他,低头看着自己红了一圈的手腕,很心疼。
男人靠在墙壁上,自上而下地睨着她,目光里含着一丝深沉,他沉默着凝视她气成一团的脸。
陆深深最怕这种无声的沉默,也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气着,她转身便准备走,谁知刚把门打开一点,男人沉重的手掌猛地压上门板,又是一声“嘭”的巨响。
“这么迫不及待去他身边?”霍以厉的声音那样低而沉,却几乎快穿透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