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刘氏和沈容就去找萧风了。
萧风听沈容说完所有的事,眉眼间仿佛笼罩了层层冰霜,大手也不禁握成拳头,过了片刻,他才道,“我不在意。”
沈容挑眉。
萧风接着道,“那些名声算什么?
那些人骂麟儿骂得多难听?克父克母克家人,谁跟麟儿走得近,就一定会倒霉。
可我们一家不都好好的。那些所谓的流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我不想让别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的,烦!
还有沈宇霖这么算计,我不好好回报一二,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吗?”更对不起她自己。
报复沈宇霖,这点萧风绝对是同意的,有仇报仇!
“你打算怎么做。”
沈容问道,“牛大胆那些手下,你有认识的吗?”
“那个快要收拢牛大胆所有势力的,叫贺平,我跟他算认识吧。”
萧风这话算是谦虚了,其实不只是认识,他对贺平还有救命之恩。
那次也是巧了,贺平被其他人围攻,被打得奄奄一息,当时萧风抄近路回家,正好撞上,于是就出手救了贺平。
贺平倒是个知道感恩的,一直记着萧风的救命之恩,想找机会报答,但是没机会。
这情况比沈容想象得好。
“你跟贺平说,让他爆出沈宇霖师母掺和牛大胆放高利贷的事,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萧风沉思片刻,随即摇头,“这怕是有些难。干他们那一行的,不会无端得罪人的。”
沈容勾唇一笑,笃定道,“不,他会答应的。”
刘氏好奇道,“为什么?这对他没好处啊?听着只有坏处啊。”
“谁说没好处啊。风二哥,你跟贺平说,沈宇霖的师母正千方百计地要将牛大胆从大牢里救出来。
之后她还打算支持牛大胆夺回势力!贺平知道这些,能不赶紧先下手为强?”
萧风震惊地看着沈容,真没想到她能想到那么“好”的主意,以他对贺平的了解,那人对势力很执着,绝对不会给牛大胆一丁半点的机会!
“秀才娘子胆敢掺和放高利贷,想来那秀才也不是什么好的。
我记得官员以及有功名的人不许放高利贷的是吧。他们既然触犯了律法,那秀才的功名就应该没了。”
都敢放高利贷了,沈宇霖的师母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沈宇霖的师傅如果知道他妻子做的事,那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不知道的话——
那就是个糊涂虫,也别误人子弟了。
“这对沈宇霖好像没什么影响啊。”刘氏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沈宇霖的名字。
沈容道,“对沈宇霖肯定有大影响!要是没什么好处,沈宇霖能那么积极地去救牛大胆?
可无论沈宇霖的师母许给了他什么好处,可对方倒了霉,沈宇霖无论想再从他们的手里得到什么,那都只能说是做梦了。”
商议定了,萧风当即就去找贺平。
“就算沈宇霖师母的事情闹大了,怕是也很难剥夺掉她相公的秀才功名吧。
他们夫妻两个在县城那么多年,好歹有几分根基。”
“能!”沈容肯定道,“舅舅出手就行了。”
“你舅舅有那么大的本事?”刘氏很是不可置信。
沈容但笑不语,刘柱可是刚给鱼县令送了一对玻璃酒杯啊!
鱼县令这时候正喜欢刘柱呢,只要刘柱提的要求不是那么过分,他肯定会答应的。
沈宇霖啊沈宇霖,就看看谁更厉害好了!
沈容忽然觉着不能让沈宇霖这几天那么舒服,得给他们找点事情才行。
“我记得李寡妇她家好像跟牛大胆借过高利贷是不是?”
刘氏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李寡妇也是难啊,他当家的病重,他们没银子治,只能找牛大胆借了高利贷。
李寡妇的丈夫病还没好,牛大胆的人就上门讨债,李寡妇的男人因为要去拦着人抢他们家东西,于是被人推到墙上,没想到就那么没了。”
自此李寡妇就带着两个儿子过活,可是李寡妇的丈夫死了,欠的债还在。
牛大胆还时不时派人来找李寡妇麻烦,逼着她还钱!
李寡妇不是没去衙门告过状,只是可惜牛大胆势力强,硬是将事情给压下去了。
可以说李寡妇一家都恨死了牛大胆。
“要是让李寡妇他们知道沈宇霖想将牛大胆从牢里救出来,到时候会怎么样?”沈容不怀好意地笑了。
沈宇霖他们最爱的就是名声,沈容偏偏要将他们的脸都撕下来扔在地上踩!整不死他们!
第二天,沈宇霖还沉浸在算计沈容和刘氏成功的喜悦中,外面就响起了妇人的喊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李寡妇带着两个儿子在沈家门口大哭大闹,引来了不少人。
“大家帮我评评理啊!沈家不干人事啊!”李寡妇今年才刚刚三十,可是生活的重担令她看起来饱经风霜,但她的脊背依然挺直,双眸明亮,恶狠狠瞪着不远处的沈家人。
赵氏双手叉腰骂道,“呸!你来我们家闹什么闹?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寡妇不去看赵氏,死死盯着沈宇霖,似乎恨不得上前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沈宇霖!亏得你还说是读书人!你的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居然要去救牛大胆那恶棍!你还算人吗你?”
沈宇霖瞳孔骤然一缩,双手紧握成拳,这件事怎么会泄露出去的?李寡妇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我当家的就是被牛大胆害死的!
牛大胆那畜生被关进了大牢,那是老天爷开眼!我当家的仇也能报了!
可沈宇霖这个读书人居然千方百计地要去救牛大胆!他算哪门子的读书人?他跟牛大胆那样的畜生是一路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对着沈宇霖指指点点,眼里都若有若无地透着鄙夷。
读书人跟放高利贷的的确是没法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那么联系在一起了。
“我不知你是从哪儿听到的流言。我何时要救什么牛大胆了?
我跟牛大胆毫无关系,为何要费尽力气去救他?再说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救他出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