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珍珠才八岁,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犯忌讳的事。
那就只有郭美兰了。
萧煜麟也就是正好奇,才问了,见萧城忠没有说的意思,他就不再多问。
临近过年,就要准备年礼。
萧城忠就将这事交给了蓝氏,因为蓝氏的身份最名正言顺。
蓝氏对这些不懂,干脆拉上沈容和刘氏一起商量。
萧城忠已经将他名下的将领还有文臣的情况都详细写了下来,根据这个,就能判断送的礼物轻重。
钱和东西,萧城忠早就拨了下来,现在就差发放了。
这些事与其说是交给蓝氏的,不如说是交给沈容的。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沈容寻了个识字的丫鬟,让她将各家对应的年礼一一写下。
才弄完没多久,下人就进来禀报郭美兰带着萧珍珠来求见蓝氏。
蓝氏眉头一皱,“她们怎么过来了?城儿不是说让我不用理会她们吗?难道他改主意了?”
沈容不认为萧城忠是那么轻易改主意的人,八成是郭美兰和萧珍珠擅作主张来的,这才更有可能。
“娘您打不打算见?”沈容看向蓝氏问道,郭美兰和萧珍珠要见的是蓝氏,当然由她做主。
“让她们进来吧。”蓝氏想了想还是让她们进来了,万一是大儿子的意思呢?
很快郭美兰和萧珍珠就进来了。
沈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郭美兰和萧珍珠。
郭美兰年约三十,身材窈窕,弱柳扶风,相貌楚楚可怜,眉头从进来起就一直轻轻蹙着,瞧着好不娇弱,惹人怜惜。
沈容打量了一会儿郭美兰,便去看萧珍珠,她才八岁,穿着大红绣祥云纹的袄子,还戴了个赤金璎珞嵌各色宝石的项圈,倒是不怎么像郭美兰,看着挺康健的。
只是才八岁的孩子,眉眼间就萦绕着一股傲气,眼珠子也滴溜溜地转,让人瞧着不是很喜欢。
蓝氏对郭美兰和萧珍珠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
女人家的身子得康健!这郭美兰走几步路都摇摇晃晃的,脸色又有些白得不太正常,一看就是身体不怎么好的,这让蓝氏怎么喜欢。
还有那萧珍珠,八岁的孩子,眼睛只差没长在脑门上,那么傲气也不知道像了谁。
郭美兰领着萧珍珠来到屋中央停下,袅袅娜娜地给蓝氏行礼,“妾身见过老夫人。”
萧珍珠也按照来前,郭美兰教她的行礼,“孙女见过祖母。”
“起来吧。”蓝氏淡淡说道,然后随手指了两个位置,让她们坐下。
郭美兰谢过以后才带着萧珍珠坐下。
“妾身之前一直没机会来跟老夫人请安,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老夫人了,妾身真是——”郭美兰说着,眼里就浮现出晶莹的泪光。
蓝氏摆摆手,“你以后就好好带孩子吧,我这里你不用过来。”
蓝氏就喜欢爽快人,像郭美兰这样,话说不到几句就掉眼泪的,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不止蓝氏喜欢不上来,就是刘氏也一样喜欢不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刘氏对郭美兰就觉得膈应得不得了,好在以后不用经常跟她见面。
郭美兰雪白的贝齿轻咬着嘴唇,眼里幽怨更甚,接着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轻轻掐了一把萧珍珠。
“祖母您是不喜欢珍珠吗?珍珠做错什么了?珍珠为什么不能来见外祖母?哇哇——哇哇哇——”萧珍珠忽然哭了起来,中气十足,嘴巴长的大大的,还能看到她红红的嗓子眼。
蓝氏被萧珍珠哭得怔了征,就是两个孙子小时候都没她哭得那么响。
“别哭了!”蓝氏的头痛了。
萧珍珠像是听不到蓝氏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沈容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带姑娘下去洗脸,可别吵到老夫人了。
老夫人最近本就有些睡不好,被这么一闹,晚上怕是会更睡不好了。”
郭美兰眼神一冷,当即又掐了下萧珍珠的胳膊。
这一次,沈容注意到了,因为萧珍珠几乎是立即停下了哭声,不断打着哭嗝儿,“祖——祖母不喜欢,珍珠就不哭。”
“让下人带你下去洗脸。”蓝氏好歹还记得这是亲孙女,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有什么事好好说。话说不到两句你就拼命哭,这是谁教你的?”
萧珍珠平时都是跟着郭美兰,除了郭美兰这么教她,还有谁会这么教?
蓝氏看向郭美兰的眼神更不满了,难怪大儿子那么讨厌她们母女,谁会喜欢一对动不动掉眼泪的爱哭鬼。
这次郭美兰没拦着,任由下人将萧珍珠带了下去。
“都是妾身不好。谁让妾身的身子不争气,这才没能教好珍珠啊。”郭美兰满是自责地说道。
“你教不好,那就让能教的人来教好了。城儿不是还有两个妾,选个好的,让她教珍珠。”
郭美兰脸色一变,对着蓝氏慌乱下跪,“老夫人,妾身就只有珍珠这么一个女儿,求老夫人万万别将我们母女分开啊!”
蓝氏更不得劲儿了,明明是郭美兰说教不好女儿,她才顺口说了一句。
这会儿弄得她好像成了要分开她们母女的大恶人一样,这叫什么事?
沈容见蓝氏脸色黑得像是涂了墨汁,吩咐丫鬟将郭美兰拉起来,“郭姨娘,娘只是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郭美兰顺势起来,“若是让二弟妹你同你的儿子分离,不知你会不会激动呢?”
刘氏怒道,“我女儿可会教孩子了!不像你,只会教孩子哭,眼睛长在头顶上!”
沈容笑了,眼里却冰冷一片,“郭姨娘你喊我什么?你喊我二弟妹?
我要是没记错,你只是我大哥的一个妾!除了我大哥明媒正娶的正妻能喊我一声二弟妹外,你似乎不配啊。”
郭美莲脸色一变,暗暗咬牙,不断在心里发狠,等她被扶正以后,定要沈容好看!
这一个两个都看不起她,还给她脸色看,她绝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没多久,有丫鬟掀起厚厚的猩猩毡帘子,急匆匆进来,“不好了,二少爷跟姑娘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