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原本的一点醉意，也在看到莫清婉的之后，彻底消散掉。
他轻轻地朝对方点了点头，提着酒瓶越过人群。
莫子平似乎早在客厅的楼梯口等着，一看到莫北，立刻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小北，来。”
“什么事？”莫北嘟哝一句，搞得这么神秘。
“自然是跟你商量这个修炼的事情，今天看你露了一手，我更加心痒痒的了。”莫子平直言道。
他和莫北的感情自小就好，所以在莫北面前，不像其他的莫家人一样拘谨。
莫北觉得好笑，这得多着急？
不过既然莫子平已经等得不耐烦，莫北也不想再拖着他，于是道：“你先去洗个澡，随后到我房间来。”
“还要洗澡？”莫子平像个好奇娃娃一般，瞪大眼睛问道。
“主要不是洗澡，而是去除你身上的酒气。”莫北无奈一笑。
其实这也是借口。
对于莫北这种修仙者来说，区区酒气，只要稍微打个手决就能清除。
莫北只是想缓一缓，顺便到房间之中，将剩下的酒喝完。
莫子平以为是什么必须的程序，当下起身朝房间冲去。
等他出现在莫北房间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了。
期间，因为紧急情况离开莫家的元风，也赶了回来。
“子平，你来了，坐。”看到莫子平进入房间，莫北招呼了他一声。
元风也笑着点头：“子平，你也要拜入无极门？”
“无极门？这是你们所在的宗门？”莫子平疑惑道。
元风保护莫家期间，莫子平也曾打听过修炼的事。只不过碍于元风这人不善言辞，最后什么也没问出来。
“无极门乃九天之境的修炼宗门，因为我在其中，所以元风拜了我为师之后，也算是里面的修者了。”莫北解释道。
莫子平不由瞪大双眼：“元风居然是你徒弟？还有这九天之境在什么地方啊，咱们夏国没有这种地方吧？”
“自然没有。”莫北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针对莫子平修炼的问题说了句，“听过废材之质吗？”
“噗哈哈！”莫子平笑得四仰八叉，差点没从莫北床边的小沙发歪下去，“就是小说里，那种不适合修炼的体质吗？”
“是。”
“你不会说我是那种体质吧？”
“巧了，你就是。”莫北呼了口气，这话对于格外想要修武的莫子平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也就是说，我无法修炼？”莫子平忽然严肃起来，质疑道，“可你先前，不是说可以吗？”
莫北深深吸了口气，解释道：“你的体质太过平庸，如果只是普通的修武自然可以，不说结果会怎么样，但强身健体肯定可以。
但是，我所传授的并非修武，而是修仙，这才是麻烦的根本。”
莫北解释完，莫子平久久未语。
甚至，他一度觉得，莫北是在变着法子拒绝自己。
直到元风在一旁佐证一句后，莫子平才复杂地看向莫北：“你不会告诉我，修炼到最后还能飞天遁地吧？”
“有何不可？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莫北道。
莫子平又想了片刻，才郑重地朝莫北说道：“我愿意修仙，随便你怎么捣鼓吧。”
自己是废材。
自己要修仙。
莫子平捋清这两个事情后，就已经有些丧气了。
不过好在莫北是家里人，不至于害他，莫子平索性就不发表任何问题了。
“行，你跟着元风盘腿。”莫北说了声。
元风闻言，当即摆出姿势。
莫子平像个学步的娃娃一样，笨拙地摆好姿势。最后因为沙发不舒服，干脆地换到了地上。
“打通体质，是个让人绝望的过程。我希望你在每一次要放弃的时候，想想莫家，想想你的初心。”莫北交代一句，旋即在莫子平对面盘坐。
随后，他打出一道戒禁法莲，整个房间当即被与外界隔绝。
“准备好了吗？”莫北盯着莫子平问了句。
莫子平的眼神坚定，语气郑重，“好了。”
“闭眼。”莫北说了句。
随着莫子平将眼睛闭上，莫北伸手捏出三朵法莲，随机一拍，法莲便没入莫子平的头部。
这期间，莫子平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地盘坐着。
随着莫北闭上双眼，在冥冥之中念出清洗杂质的口诀，莫子平感觉到身体像是打入了三个钢钉，且不断搅动一样。
不过五秒钟，他便已经吐了口血。
莫北感应到这一切后，当即又是催动口诀。
“啊！”莫子平终于痛到忍无可忍，嘴里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喊叫声。
“原来小北说的是真的，如果我不能熬过去的话，就不可能有修武的机会了。”莫子平心中如此想着，随后停下凄惨的叫声。
三朵法莲直接在莫子平脑中筑起了一个去杂阵，该法阵主要是清楚体质内的不良杂质，以达到一个纯净体质的效果。
纯净体质并不代表优良，但却足以修来，过程之中不会因为体质冲击而身亡。
莫北现在要做的，就是一点点拔除莫子平体内的危险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黄昏的余光洒入房中，那些喝醉的武者已然清醒，莫家的院子再度恢复热闹。
唯独莫北的房间，清净得可怕。
除了最开始的洗礼之外，法莲之阵一直在莫子平体内温养着他的体质，倒是让他舒服了几小时。
忽然，就在这时。
莫北手中的指决猛地一变，莫子平瞬间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有万蚁啃噬一样。
这种痛苦，简直是深入灵魂。
莫子平撕心裂肺地嗷叫起来，奈何外头无一人能够听到这声音。
他的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清爽的短发也湿哒哒的贴在头皮之上，看上去似乎也就狼狈一些而已。
然而下一刻，出人意料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莫子平浑身的皮肤，随着法莲之阵不断运作，直接就裂开了。
一时间，他浑身血迹，身上的白衬衫彻底染成了血红色。
这时候的莫子平，已经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微弱的喘息之下，只剩一具被摧残到极点的躯体。
若不是莫北以术法固定住他的身形，恐怕此时的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已经修炼完成的元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
想必他此前恢复体质，莫子平的遭遇更加让人觉得惨烈。
“师傅，他会不会受不了？”元风毕竟遭遇过，说不动容是假的。
莫北缓缓睁开眼睛，随后起身，幽幽道：“这是他的劫数，谁也干涉不了。”
莫北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莫子平的生死，只能他自己决定。
既然如此，元风也不多虑了，而是认真地向莫北请教了一些关于修炼上的问题。
莫北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喜欢的，也乐意和他交流，这一人一句说着，很快就到了午夜十分。
期间，莫家人有过来敲门过，莫北直接传音到门外，让他们不要再打扰。
之后，整个空间，便只剩下两道议论声，以及莫子平微弱的喘息了。
无尽的疼痛，不断袭击着身体的每一处，即便已经昏迷过去，莫子平的灵魂一样颤抖着。
太痛了。
此生从未接触过，还有这么摧残人意志的事情。
莫子平的意识之中，时刻想着莫北交代的那句。所以每当自己要睡过去之时，就狠狠地将自己骂醒。
“总有结束的时候吧？”莫子平的意识奢望地想着。
良久，房间之内重归宁静。
时间在这里，像是没有流动一般。
三天之后。
莫子平睁开刺痛的双眼。
疲惫让他睁眼的动作，都显得无比僵硬。
房间的灯光还是太亮了，莫子平这般想着，缓缓又闭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
“子平，你还好吗？”床头边，一脸担忧的女孩，关切地问道。
莫子平忍着疼痛斜了女孩一眼，道：“死不了，姐，你……叫小北来。”
莫清婉咬了咬唇，起身。
院中，莫北正和元风在比试。
没有切磋，就无法进步。
所以莫北，还是希望从实战之中传授更多有用的东西给元风。
“小北。”莫清婉打断两人的动作。
莫北侧目扫了来人一眼，又看到了那种复杂的神色。
“子平醒了？”莫北收回动作。
“是的。”莫清婉应了声。
“师傅，那咱们今天先不练了。”元风深受启发，现在恨不得回房好好领悟一番。
莫北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挥挥手将人打发后，立刻跟着莫清婉去看莫子平。
经过三天的摧毁式拔除杂质，莫子平现在居然还能正常说话，这点也是让莫北感觉到吃惊。
查探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之后，莫北笑了笑：“恭喜你子平，你可以修炼了。”
莫子平仰面躺着，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真好。”
莫家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兴奋不已。要不是莫北拦着，他们都要宴请四方客人前来庆祝了。
“好好好，我莫家男儿，就不是凡人！”莫高瞻喜笑颜开，那气色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就连莫北屠杀余家之时，也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莫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没有过多伤心。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和莫家的缘分都是那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