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方清元已然来到了第五十层,此刻他的一身实力也终于是来到了一层七方,如今越往上走,给方清元带来的压力也就越大了,这些投影残留的实力也越发的强大与古怪,不过相应的奖赏也会越发的丰厚,甚至四十九层,一层给的资源,比一到三十层加起来的资源还要多。
不过这些对方清元来说还都是次要的,来到第五十层才是他一切真正的开始。
“按照这古塔的布置,每十层便会一位强敌,身怀劫气,这气息并非他们自身所持,而是终结了太多试炼者后自然而生的气息,吸收他们,将会重置劫降临的时间,你的寿命就会因此延长。
吸收的劫气越强,你的寿命就会越来越长,但同样的其中难度也是成倍增加,当你将整座古塔的劫气吞噬之时,直接按照我给你的建议将其炼化,你将会收获一件极其恐怖的灵宝,这是你如今唯一的解法。”
那老头将他们能够将残影留在古塔的秘法教给了他,不过这些说着容易,做的话就很困难了。
如今来到第五十层,一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古塔那雕花窗边,窗外的景色仿佛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映入了她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那略显清冷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温柔的色彩。
她手中紧握着一把精致的竹笛,笛身泛着温润的光泽,似乎每一寸都蕴含着悠远的故事与未了的情愫。
少女的披肩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宛如夜色中最细腻的绸缎,不时有几缕顽皮地掠过她那张绝美无瑕的面庞,为这份宁静添上了几分不经意的凌乱美。
她的面容,宛如初绽的百合,纯洁而脆弱,眉宇间淡淡的忧愁仿佛能凝聚成实体,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
那双睫毛轻颤,每一次眨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眼眶边缘微微泛红,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哭泣。
她的坐姿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背脊挺得笔直,却又不失少女的柔美,仿佛即使在这孤寂的古塔之中,她也要保持着最后的尊严与骄傲。
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与她手中竹笛未曾吹响的静默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显得她整个人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所环绕,那是一种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却又异常坚韧的生命力。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陪衬,只为突显出这位少女身上那份超脱世俗、破碎而又坚韧的美,让人不禁驻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既想靠近温暖她,又害怕打扰到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凄清。
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对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觉得岁月能抚平伤痕吗。”
“我......”
方清元还未开口,便感觉周围场景猛地一颤,而后自己已然出现在了一条小巷之中。
周围人声鼎沸嘈杂不堪,耳边传来交谈声。
“那个杀人魔被抓到了,如今正在菜市口砍脑袋呢。”
“娘哩,那个大凶人,竟然也能被抓住啊。”
“谁说不是啊,这家伙杀了不知道多少老爷,如今终于被抓到了。”
“走走走,看看去!”
方清元闻言,心中一震,意识到这无疑是某条主线剧情的交汇点,于是毅然决然地随着汹涌澎湃的人流,大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他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那座广阔无垠的行刑场。
此刻,这方天地仿佛被无数生命的气息所充盈,被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纷乱而宏大的交响乐:嬉笑声尖锐刺耳,咒骂声低沉有力,孩童的啼哭声更是如利刃般穿透嘈杂,直击人心,让整个场景显得更加混乱而真实。
空气中,一股股复杂的气味交织缠绵,令人难以忽视。
尿骚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仿佛夏日午后烈日下的焦灼;腥臭味则如同暗流涌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见证过无数血腥与苦难。
而在这股股令人不适的气息中,又夹杂着点心与烧饼的香甜,那是小贩们为了生计,不懈努力地在这片混乱中寻求一丝安宁与希望的证明。
这些味道,苦力角的汗臭与小商小贩的烟火气,共同编织出了一幅生动而真实的市井画卷。
环顾四周,只见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与故事。
有人带着冷漠与好奇,只为看热闹而来;有人则眼神闪烁,四处寻觅着商机,企图在这片混乱中捞得一笔。
方清元费力的向前挤着,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动,将他一次次推向后方。
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试图越过密集的人头看到前方的景象,可惜只是徒劳。
每向前挪动三步,随即又被汹涌的人潮无情地挤回来一步,如此反复,许久也没办法钻到前面去。
就在这焦灼万分之际,突然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将他猛地抱了起来,仿佛拎起一只小鸡般轻松。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上升,直至被稳稳地举在了头顶。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与嘈杂仿佛都离他远去,他俯瞰着下方,人群变得渺小如蚁,涌动间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
低头一看,举着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干苦力汉子,对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黝黑,额头上青筋暴突,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如同铁铸一般坚实。
汉子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露出健硕的胸膛,上面还沾着不少灰土和泥渍,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繁重的劳作。
“小娃子,你爹娘呢?”汉子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责备和关怀,“这地方你也敢乱挤,要是惹恼了人家,被人家踹上一脚可就完了。下次记得跟紧大人,别一个人乱跑。”
方清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向汉子,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谢谢大叔,我知道了。”
汉子嘿嘿一笑,没再多言,只是更加用力地托举着他,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景象。
方清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小孩子,他晃了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其实俺是来凑热闹的。”
“砍头有什么好凑热闹的。”
“俺听他们说,这是个大凶人,所以俺来看看。”
“唉,什么凶人,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苦命人?”
“是啊......”
汉子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前方传来骚动声,原来是准备开始砍头了,众人凝神向前看去。
方清元他们离得不算近,前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有些听不太清楚,但人群里却都莫名其妙的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刀下留人!!”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刽子手中的大刀竟被一股巨力猛然砸飞,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深深嵌入不远处的土墙之中。
几道矫健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天而降,他们身着劲装,身形矫健,手持锋利的刀兵,如同天降神兵,瞬间与周围的官兵厮杀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中,只见寒芒闪烁,血花飞溅,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这几人出手凌厉,招招致命,显然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升级到了沸点,人群中的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混乱与动荡。
顿时,看热闹的众人仿佛被无形的巨浪卷入,混乱如沸水中的鱼儿,四处逃窜。
前面的人脸上写满了惊恐,拼命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而后面的人则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盲目地向前涌动,渴望一探究竟却又不知危险将至。
这一推一搡之间,人群仿佛失去了理智,宛如暴风雨中的麦田,东倒西歪,不少人在这无序的涌动中被无情地推倒在地,瞬间被无数双脚覆盖,惨叫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却只能换来更多的踩踏与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人们的恐慌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人窒息。
顶着方清元的汉子,肌肉如铁,眼神坚毅,他仿佛成了这混乱中的一叶扁舟,承载着生命的重量,奋力向前。
他抱着方清元,犹如抱着一块珍贵的玉石,不顾一切地朝着人群最为薄弱的地方猛冲,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他低沉的咆哮,仿佛是在与死神抗争。
汗水与血水混杂,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块势不可挡的巨石,终于在无数次的挣扎与碰撞后,冲破了人墙的束缚,逃出了这片死亡的漩涡。
出来后,那汉子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但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靠在路边的台阶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从地狱的边缘被拉回人间,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的重新确认。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
方清元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感觉一股不寻常的劲风从不远处飘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只见几道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那劫掠法场的几人,竟然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踏踏踏!
几人的速度极快,掠过了他们,不过那被砍头的家伙路过之时,却是猛然甩动袖口,两柄飞刀猛然窜出,直接没入了他的心口。
方清元有些意外,扭头恰好与对方的眼睛对上,那是一双血红的眸子,摄人心魄。
对方看着方清元嘴唇轻启:“该死的东西。”
方清元应声倒下,耳边还不断传来那汉子逐渐模糊的呼唤声。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如同天际倾泻的银珠,嗖嗖地划破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在翠绿的竹叶之上,爆发出连串清脆而密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激昂的战鼓。
雨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银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而混沌之中。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震耳欲聋的雨声和无尽的灰蒙蒙。
在这混沌之中,一间简陋的茅屋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狂风巨浪吞噬。
茅屋的门框上,一名浑身湿透的小男孩蜷缩着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滴落,与从他身上流淌下的水珠汇成小溪,汩汩地流向脚下的泥泞。
冷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他单薄的衣衫,让他的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因寒冷而咯咯作响。
屋内,昏黄的炉火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四周的景象。
几名男子围坐在火炉旁,精巧的双手正擦拭着手里的武器,金属与布帛摩擦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屋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周围几人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地朝着窗边的一名男子投去。
那名男子静静地坐在窗边,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穿透了雨幕,看到了遥远的彼岸。
许久后,沉默的男子缓缓收剑入鞘,那剑尖划过空气的细微声响,如同冰刃切割寂静,让人心头一紧。
站起身来的瞬间,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引得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他。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力量。
门外,风雨交加,雷声隐隐。
男子猛地拉开屋门,一阵冷风夹杂着雨点猛地灌入,烛火摇曳,屋内光线骤暗。
门口,一个孩子紧紧抓着衣角,脸色苍白却强装镇定,眼神中闪烁着既恐惧又坚决的光芒。
男子目光如炬,直视着孩子,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能穿透寒风,直击人心:“救人可以,但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孩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坚定地回答:“一命换一命。”
这五个字,每一个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沧——
一声清啸,剑刃猛然出鞘,快得只留下一道银色的残影。
寒光一闪而逝,那冰冷剑刃瞬间贴上了男孩纤细的脖颈,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
男子的手稳若磐石,只需再轻轻一送,便能结束这稚嫩的生命。
男孩的瞳孔猛地放大,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地。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几缕发丝轻轻飘落,恰好被雨水打湿,缓缓坠落在泥泞的地面,显得格外无助。
剑尖下的男孩,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剑刃紧贴皮肤,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死亡的威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与绝望。
雨声阵阵,男子与男孩的眼睛对视,而后收剑入鞘冷漠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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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干你娘的,又缺斤少两,我看你是不想干了,知道这货是给李府的吗!”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子坐在棚子里气愤的将手里的茶壶丢在面前跪地磕头的老汉身上。
老汉半边身子浸在雨中,却不敢挪动半分,只能是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就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后,那胖子才缓缓开口道:“行了,你跟我求饶有什么用,我就是个给李家干活儿的,这货是小姐们要的,如今出了问题,你得补上啊。”
“大老爷,我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这一路上吃喝都是捡着路边的草果充饥,真的拿不出东西来了。”
“啧,行了别叫唤了,我看你这也确实不容易,这样吧,妇人那里还缺个丫鬟,我听说你有个闺女,就让她来替你还债吧。”
“什么!大老爷不行啊,俺就这一个女儿,可......”
嘭!
老汉被胖子身边的下人一脚踹了出去,那下人皱眉道:“管事给你机会是照顾你,怎么你这老东西还这么不知死活。”
胖子摆了摆手笑道:“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好不容易生了个闺女,想卖出个好价,可就你这老东西的名声,哪有一个愿意收的,你太贪了。”
而后那胖子被人扶着起身,拍了拍袖子笑道:“这事儿是通知你,不是商量。”
老汉挣扎着喊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换来的却是又一顿毒打。
“管事,那小女已经送到您府上了。”
胖子闻言微微挑眉:“有人看见吗?”
“您放心,经手的全是咱们自己人,剩下的都已经解决掉了。”
“嗯,做的不错,那老头,把他的货点完,给点钱打发了吧。”
“是。”
“今个这雨下的这么大,这车要是跑快了,保不齐出什么意外啊。”胖子嘴里喃喃着往远处走了。
身后的下人却是听懂了它的意思,捏了捏自己兜里的钱袋,忍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