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过去几日。
最近,黎白夜对小王妃越来越感兴趣。
他观察的位置很好,王妃发现不了自己,动作也能尽揽眼底。
今日虞深月绑了个高马尾,收了前几天繁杂缀饰的衣裙,颇为英气。
她的一招一式都颇为干练,旁边还有套衣裳已沾染晨露,显然是在练武。从前,王妃不能、也没想过这般。
合欢看得满眼星星,等虞深月休息时,赶忙凑上前:“您为什么要练这个?不是有侍卫保护您么。”
虞深月眨了眨灵动的眸子,语重心长道:“有的人,只有自己打才解气。”
黎白夜嗤笑一声。
原主的体质实在是弱,当下打秦玄和侍女没悬念,但对练久点的人就不好说了。若不抓紧恢复前世的身手,哪天来阵风都能吹走她。
合欢依旧敬佩:“现在您能打轻视者的脸了,江湖世家的嫡女嘛,肯定不简单。”
重大信息!虞深月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说,您不愧出身江湖世家。”合欢懵懵懂懂地答道,“小姐忘了吗,您可是虞家嫡小姐出身。以前连奴婢都听说过虞家,那是江湖一流的门派啊。只是最近才衰落了。您也不想透露消息。”
她沉吟,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原来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孤儿。原主为了秦玄可真够拼命的,连家人都不要了。
简单休整了下,便继续练。
黎白夜看得饶有兴味,只可惜旁边的人太煞风景。
“动作太讨巧,招式也不对。”
身旁的祁年认真地说道,拿评价士兵的标准要求她,全然不知那是不同时代的招式。
黎白夜瞥了瞥他:“你不用看着,回去。”
祁年摇头:“不行,掌管您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黎白夜扯了扯唇角,这护卫的性格他也习惯了。什么都好就是死心眼。
“行,那看这树能撑多久吧。”
说话间,树叶簌簌作响。黎白夜所认为“视野宽广,位置隐蔽”的好地方就是树上。
他悠哉悠哉停在枝头,祁年的位置稍下一些。枝繁叶茂,虞深月竟没有瞧见。
祁年粗眉蹙起:“殿下,您可以直接进去。”如果他没记错,这里是锦王府吧,想看王妃直接进门就是,有必要这么在树上待着吗?
“你不懂。”
祁年不语,显然不能理解这种情趣。
二人争论之际,那头的虞深月突然停下动作,警惕的目光精准扫来。
合欢一无所知,上前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看我们。”
虞深月声音顿沉。那动静转瞬即逝,但瞒不过她的。可惜上面的人实在是警惕,看不出具体身份。
黎白夜无趣道:“没好戏看了。”
祁年面无表情,毫无愧疚之意。
“您在这本来就不正常。”
黎白夜不与他费口舌,继续观察。
听到有人,合欢的眼睛一下子睁大:“那那那……”结巴了好几个那,“怎么办,叫侍卫么?”
“叫侍卫才便宜了他呢。敢在我这搞鬼,我让他尝尝厉害!”虞深月说着,就抽出了腰间的标志武器。
既然是在树上,那十有八九在做亏心事,或许是监视她行动的人。
合欢眼角抽了抽。小姐又要用那招了,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会不会出事啊。
看见那横笛,黎白夜忽地笑了。
好办法,可惜只对他不管用。
这小王妃吹的风格还不少。黎白夜薄唇轻勾,把它当闲时小曲听。
虞深月也奇怪,往常不出五分钟就倒了,今天怎么这么久?合欢不明所以,不安地扯着娘娘的衣袖。
又是片刻过去,他还是毫无反应,掸了掸衣裳打算正面王妃,耳畔却猛然传来声冷喝。
“滚出王府!”
嗯?
黎白夜应声回头,忽地笑了。
他不中招,不代表别人不中招。祁年面露凶光,眼中早没了原来的清明,也不知把自己认成了谁。
“这就不认得本殿了?”
祁年神色阴鸷:“不是谁都有资格这么自称的。”
见对方不怕反笑,眸中更是闪动起怒火,拳头裹挟着劲风就朝他击来!
黎白夜眯眼,当即挡回他的招式,想用痛觉让对方清醒:“先别打。”
祁年的确没有再打——他直接倒了下去。
双眼一闭,断线风筝似的栽倒在地。
黎白夜别过了头。这侍卫……太掉价了。
听到响声,合欢兴奋地叫道:“他下来了!奴婢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