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人使眼色,就有侍从自发端过盆冷水,兜头往秦玄身上泼去。他悠悠转醒,嘴里还糊糊涂涂地骂。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殿下?!”
黎白夜凉凉道:“接着说,你刚才很有气魄。”
秦玄茫然,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他记得虞深月不久前打晕了自己,然后自己的精神极度放松,什么都瞧不见,他下意识地想说出所有心里话。
猛然想到什么,他全身一抖,惊悚地抬头。
“殿下,方才都是臣的胡言乱语,也是虞深月的蛊惑,您千万莫当真啊!”这话扯的,连旁观侍卫都不信。
黎白夜忽地笑了:“她倒厉害。”
瞧不起他的人很多,个个都传他到澭州后性格残暴,不学无术,沉迷女色。但谁敢将心里话放到面前说?
秦玄被抓时极度恐惧,精神涣散,最适合催眠不过。小王妃估计做了什么,让他暂时说出心里话吧。
然后激怒自己,罚得越重越好,够狠的。
泼完冷水的侍从知道殿下要做什么了:“属下告退。”
离开前,还递过去个同情的眼神,落到锦王手里,缺胳膊少腿都是仁慈的。这让秦玄更加惊恐。转眼间,只剩下黎白夜、祁年与他三个人。
秦玄濒临绝望地求情:“殿下、方才……”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求情之语,黎白夜却压根不理他,转头问祁年:“他做了什么来着?”
祁年很配合地答:“于外对您存有异心、在王府安排细作;于内毒害王妃,威胁婢女家人。”心说最后一桩事您前几天才做过。
黎白夜微微颔首,又没头没尾道:
“十多日后将府京家到访,本殿拿什么迎好。”
祁年冷冷道:“适合拿他的头去迎。”旁人会以为他在恐吓人,实际这是认真的回答。
秦玄毛骨悚然,京家会来澭州?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将府不会舍面保他,如果黎白夜真这么做,那两方的人都不会放过他!还想说什么,却已经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全。
“那废了他吧。”黎白夜轻飘飘开口。
直接宣布了他的死刑。
祁年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拿出匕首,明知故问:“废哪?”
黎白夜递了个眼神,他顿时心神领会,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朝那比划。
下一刻,惨叫传遍了半个锦王府。
东苑的合欢裹了裹衣裳:“怎么这么冷呢?”
“天道好轮回呗。”虞深月哼了一声。
不用想都知道活阎王折磨人了,但这份狠心用在秦玄上,完全不过分。
处理好一切后,秦玄早就没个人样,估计秦夫人来了都不敢认。
祁年对此无动于衷,忽然想起什么道:“殿下,祁樟昨日飞鸽传信了。”
黎白夜漫不经心:“嗯,说了什么?”
“也没怎么样。”一贯冷静的祁年竟有些拘谨,“他就是问殿下,什么时候能出青楼缓缓,说又是好几天冒充您连待在那,有些受不住……”
他还是看见秦玄受罪,才想起祁樟的。
“这才几日,就受不了了?”黎白夜讥诮道,“旁人日日往那去还来不及,他倒不愿意。等京家来了再说。”
祁年不语,艳福是有,但长时间下来谁也虚啊,幸好被派任务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