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时,虞深月撂倒了好几个侍卫。
她是个练家子,身手很好,能和不少罪犯打得有来有回。不想打的就催眠,来不及催眠的就打呗。
这地方大得离谱,景致陈设还一模一样,再走也是原地打转。
虞深月刚拐了个弯,耳畔却乍然一凉。
还有人?!
她眼皮一跳,闪身躲避,有什么擦着头皮迅疾掠过!顺迹瞧去,月光下淬毒的暗箭泛着寒芒,周围杳无人迹。
再慢一秒,就得脑袋开花。
“靠。”虞深月骂了声,在自家还布那么多机关。
人不正常,地方更不正常。
喊声越来越近:“不好,王妃失踪了!”
“快去找人,否则咱们都得被殿下砍头。”说着都哭了。
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
面对一大群有备而来的侍卫,吹笛催眠可不太好使了,得快点离开。
但她更怕被射成筛子。得找个能避机关的人带着。
虞深月迅速环视周围,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远处的草丛,有个人影影绰绰。
一个黑衣侍卫。
那侍从身穿黑衣,面纱遮住大半脸庞,唯有眼睛明澈生辉。走到近前才慵懒地瞥她一眼,好像来的是只耗子。
虞深月眼角一抽,这谁啊,可真欠揍。
她掏出刚偷来的玉坠,迅速闪到侍卫面前。
嗓音空灵:“看见这坠子没有?盯着它。”与先前甜软的声线判若两人。
男子应声瞧去。
少女声音幽然,如同附了魔力。碧绿的坠子映着月色,单调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男子的双眸逐渐空洞,茫然、困倦、合拢。
见好就收,虞深月轻声开口:“睁眼。”
他目光木然,仿佛成了毫无灵魂的躯壳。
成咯!
她小心脏高兴地砰砰跳,这鬼地方她可不想待!低声道:“带我出去。”
蒙面侍卫抬步便走,下意识避开道道机关。她得意地将坠子一收,妥了。
面纱漆黑如墨,遮住了黎白夜的笑意。
二人都戴着面纱,夜色又暗,压根瞧不清对方的相貌。
府里何时混进了这种人?
且这新招数闻所未闻,自己险些就要中招。他兴致盈然,连带着之前的怒气,也莫名减退不少。
边触发机关,小冷箭边嗖嗖地放。
虞深月不由咋舌,要是陌生人来这,几百颗脑袋都不够掉的,侍从还个个戴面纱,真的是王府吗?
不过呢,以后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约莫兜了半时辰圈子,男子僵硬地停下步子。大门近在眼前,颇为华丽,一瞧就是富贵之家。
虞深月不敢放松,低声问:“没机关了?”
他声音低沉,辨不出原声:“嗯。”
马上就能告别精分男人了!这王妃爱谁当谁当去吧。按照她的计划,催眠将在一时辰后自动解除,期间的事将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世道乱了点,但她相信以自己的本事,也能偏安一隅。不管这个锦王还是那对头秦玄,都得避远点。
还得多谢这个侍卫,尽管是被催眠的吧。
于是,虞深月轻咳一声,回头抱了个拳。
“哥,虽然不认识你,但还是谢谢了。是你给了我自——”
笑容凝固在嘴角。
黎白夜摘下面纱,面带嘲意地注视着她。
“不客气。”
我的天。
虞深月暗骂了句中国话,她催眠过的人成百上千,从未失误过,这男的不仅没中招,还演得没破绽!怎么办到的?
黎白夜的面纱早不知去了哪,还好死不死地说:
“走啊,本殿没拦着你跑。”
怎么忽然像个人了?虞深月眼睛一转,摸到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对了,对方还不认得她!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有机会跑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