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霖反客为主的扑过去,像一只发怒的雌豹。
她要护着自己的孩子,她必须要什么都能做出来,见血也不怕。
但她扑空了。
门被人踹开,高大的身影拎起叶城,把他扔到了走廊,扔出了逢霖的房间。
逢霖反应很快,配合默契的开灯。
叶沐阳把外套扔给逢霖,逢霖接过披上,一路按亮了所有走廊的灯,然后小跑回到叶沐阳身后,仰脸看她,“二爷,他没碰我。”
“他要是敢碰你,我就阉了他。”叶沐阳看到了逢霖手里拿着的修眉刀,夸了一句,“做得好。”
这会动静闹大了,阿竹从佣人房里出来,叶景天也不好接着装死,砸门把叶行风喊了起来,也来了走廊。
“三叔?大哥?弟妹?”叶景天一脸惊讶,“大哥你不是办事去了吗?怎么和三叔打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做哥哥的还是得说你一句,再怎么样三叔也是长辈,你也不能对着长辈动手啊。”
叶沐阳手指关节发出爆竹一样清脆的噼啪声,拧拧脖子,看着叶景天,森然的笑了笑,垂眼敛眉,好似一尊即将爆发的火山,“知道了,谢谢大哥提点。只是三叔为什么半夜会在自己侄媳妇的房间里,还反锁着门......”
逢霖躲在他身后,递了东西在他手里。
叶沐阳接来看,冷笑,“哟,微型摄像机,还有这条想必是浸了乙醚的丝巾?”
叶景天脸上的惊讶更厉害了,做作的看着叶城,“三叔,是误会吧?您是不是睡癔症了,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看不出三叔这么正经的人,私下和三婶玩的这么花。”
很扯淡的理由。
这是在拿叶城的家人威胁他闭嘴。
叶城被叶沐阳抓了正着,心里反倒安定了,低头讷讷,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模样,“是是是,是睡迷糊了。”
叶沐阳凉飕飕的看了叶城一眼。
叶城一句话都不敢再说,鞋都没换,顶着瓢泼大雨跑出了老宅。
叶行风从头到尾都靠着墙打瞌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阿竹看了片刻,悄无声息的退回了佣人房。
走廊里四舍五入就剩下叶景天叶沐阳兄弟俩。
叶景天穿着深色睡衣,看着慵懒惬意,相反叶沐阳就狼狈多了,半截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头发也淋了雨有些乱,脸上明显泛着不健康的红。
叶景天的眼神落在了叶沐阳的腰间。
他外套在逢霖身上披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衫上,血迹格外惹眼。
不知道是衣服淋了雨的原因,还是伤口在出血,那块血痕还在缓慢扩大。
叶景天瞳孔猛缩,那天子啊橙红会所,小弟说过的话再次清晰起来——“天哥,那人真的太狠了,我一刀捅进了他肚子里,小虎还在他肩上捅了一刀,那人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弟弟,你受伤了。”叶景天走近几步,眼神盯着叶沐阳肩膀的位置——白色衬衫淋了雨有点半透明,他很确信自己看到了叶沐阳肩上也缠着纱布!
本来已经打消的疑虑再次升起,甚至变成了肯定。
叶沐阳不咸不淡的语气,“那不是很正常?身手不如人罢了。”
“血都渗出来了,弟妹,还不赶紧去拿医药箱给沐阳处理处理?”叶景天步步紧逼,眼神恨不得把叶沐阳的衬衫烧光,“沐阳,先把衣服脱了吧,淋了雨穿着要感冒的。”
叶沐阳知道叶景天在怀疑自己。
想必是那天晚上砍伤了自己的人如实把伤口的位置告诉了叶景天。
这里是老宅,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和橙红会所的事情可能有牵扯,他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就能让自己这些年打拼的一切、筹谋的一切化为乌有。
“逢霖,换衣服,我们走。”他说。
解释就是往圈套里跳,他要离开。
叶景天拦住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弟弟急着走啊,心虚什么?”
叶沐阳感觉自己周身体温越来越高,有些头晕,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应该是发烧了。
他伸手去拽逢霖,一言不发想离开,却被逢霖狠狠地甩开了。
她冷声说,“二爷想回自己回,伤口自己想办法处理——那天晚上我没帮你,以后也不会帮,你活该。”
叶景天眼睛倏然亮了,看着逢霖,柔声问,“弟妹,哪天晚上?”
叶沐阳直勾勾看着她,两人对视,逢霖平静的说,“和逢家宴会的那天晚上。”
这也是橙红会所出事那天晚上——时间对上了。
叶景天压着心里的狂喜,接着问,“那你为什么看着沐阳受伤不帮他?”
“逢霖!”叶沐阳厉声喊,好像是要阻止她说出真相。
逢霖乖巧精致的小脸流露出一丝天真无邪的笑,她慢慢抬手,两指捏着那支修眉刀,举到叶景天面前,“因为是我捅的啊,要是二爷刚才来晚点,三叔也要挨刀子了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向来乖顺的眉眼间隐隐凝结着一丝疯狂。
“我不就是替逢家说了两句话吗,你的好弟弟就想弄死我,我反锁了门他都能踹开......要不是我捅了这一刀,二爷现在怕不是和南昭小姐办订婚宴呢,”逢霖掩唇笑了起来,有点疯,那点痴狂的占有欲恰到好处。
“不过二爷确实神威盖世,这点伤也不影响.......”逢霖说道这里,眼里波光粼粼,看向叶景天,“后来的事情大哥也看到了,我求大哥帮我,大哥还不肯呢.”
叶景天的逼问一无所获。
房间里,逢霖轻柔地给伤口涂抹药膏,感染了,那处肌肉发红发烫。
“帮我做什么?”叶沐阳忽然问。
逢霖想都没想,“商业联姻也是夫妻,再说,二爷垮了,我不还是要换个下家联姻?指不定还不如二爷。”
叶沐阳:逢霖说她和我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