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巧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很快回答道：“正如你所说，军营没有携带女眷的规矩，可陛下是在宫里被女人伺候惯了的人，难得有个女人自投罗网，他怎么可能会不见？”
褚林生瞬间了然，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也对，跟你比起来，或许在陛下眼中，我们这些臭男人才是多余的。”
方巧巧成功被他逗笑，“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堂堂兵部尚书，当朝二品大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是吗？”褚林生一脸冷漠，“三年前我也这么觉得，可现在……”
他沉默起来。
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跟七品芝麻官也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司冥轩手里的棋子罢了。
方巧巧看出了他对司冥轩的不满，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再多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主动向褚林生邀请道：“难得今天褚大人对小女子没有敌意，不如让我请你喝上一杯，从此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褚林生怔了怔，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方巧巧看出了他的顾虑，很快耸了耸肩，“算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以为经此一役，至少我们能化敌为友。”
眼看她就要转身离开，褚林生很快开口将她叫住，“既然是化敌为友，那应该是我请娘娘喝一杯才对，哪有娘娘敬臣子的道理？”
见他终于对她消除了隔阂，方巧巧笑眯眯地转过了身子，“那褚大人请吧。”
二人进了褚林生的营帐，褚林生让人摆了一桌酒菜，并敬起了方巧巧，“多谢娘娘大度，宽恕微臣不敬之罪。”
方巧巧微微挑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别娘娘长娘娘后的了，我不过是个小小采女，算起来跟七品芝麻官无异，褚大人又何必这么客气？”
“七品芝麻官？”褚林生并不认同，“你在陛下那里的话语权，可比大部分官员都多得多。”
“这也只是一时的。”方巧巧直白道：“后宫佳丽三千，我又能受宠多久？”
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褚林生一直没有对她下死手，就是看准了司冥轩并不长情，她早晚会被其他妃嫔取代。
但到了现在这一刻，他突然又有些不希望方巧巧被其他人代替了。
虽然她无才无貌，还不断地挑战军规，但的的确确跟后宫其他女子不同，不是那种娇滴滴只会挥霍的妃嫔。
这个念头一出，他很快被自己给吓到了，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竟对方巧巧完全转变了看法。
方巧巧一杯酒下肚，看见褚林生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不禁弯起了唇角，“怎么了，褚大人，你觉得我能受宠多久？”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褚林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不管多久，至少你来边疆一趟，没有白走。”
她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恩宠，可以说是如愿以偿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只能各凭本事了。
方巧巧明白他的意思，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都以为她的目的是受尽恩宠，扶摇直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她要向司冥轩报仇，狠狠地折磨他，然而现在她什么也没做到。
“那褚大人呢？”她为自己满上一杯酒，又给褚林生倒了一杯，“这次你来边疆，想做的事情做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