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巧脚步一顿，苦笑道：“介意了又能如何？后宫佳丽三千，我介意的过来吗？”
褚林生无言以对，莫名地觉得方巧巧的背影有些寂寥。
方巧巧进了营帐，含霜正在里面打扫，看见她回来了，不由撇了撇嘴，“主子，我真不知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那个姓褚的，一直都是狗眼看人低。”
“别这么说。”方巧巧微笑道：“人家好歹是兵部尚书，你怎么对他不屑一顾？”
“兵部尚书怎么了？”含霜一脸不屑，“再大的官儿也管不到后宫的事儿，回头引起陛下的忌惮，早晚连他的乌纱帽都摘了。”
听到这个，方巧巧微微一怔。
是啊，含霜说得没错，看司冥轩对许青云的态度就知道了，要想离间他们君臣之间的感情，根本不用那么复杂。
只要利用她身为女人的优势，再大的官也会跟司冥轩离心。
“含霜，我先出去一下，回头陛下来了，你就说我去找褚大人了。”
方巧巧丢下这句，便迅速离开了营帐。
“啊？”含霜站在原地，表情有些懵了。
怎么才刚刚见过褚林生，这么快又去找他？
方巧巧走出营帐，褚林生已经不见了，夜烛看见她去而复返，很快上前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巧巧微微摇头，“没什么，我想去找下褚大人。”
“哦？”夜烛皱起了眉头，“你找他干什么？”
方巧巧笑了起来，“我自然有我的想法。”
夜烛没再多问，只得指了指前方，“褚大人好像往那边去了。”
方巧巧向他点了点头，“多谢。”
褚林生离开天子营帐，并没有返回自己休息的地方，而是一个人走到空旷的地方眺望远方。
在司冥轩身边待了三年，他才发现这个皇帝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他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地深谋远虑、足智多谋。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在智谋无双的背后，偏偏又隐藏着对人心的算计和嗜血般的残忍。
他无法忘记苍浚被作为一颗棋子死在敌军长枪之下的惨烈，更无法忘记司冥轩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漠视。
所谓忠臣，倘若就是听之任之，那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方巧巧找到这里，一眼就看见满身寂寥的褚林生，长风吹起了他的衣袍，说不出的惆怅与忧愁。
“褚大人。”她骤然出声，打断了褚林生的思虑。
他回过头，有些意外地望向方巧巧，“你怎么来了？”
方巧巧走到他的身边，眼里带着笑意，“怎么，不欢迎我吗？”
“那倒不是。”褚林生一脸尴尬，“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
方巧巧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之前我们每次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想不到因为和亲的事情，反而能站在一起好好说话。”
褚林生眯起了双眼，“你是来指责我的？”
“那倒不是。”方巧巧坦言道：“我来……只是想为陛下说几句话。”
“哦？”褚林生有些好笑，“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因为和亲一事而对陛下有所看法吧？”
“你没有吗？”方巧巧反问道。
褚林生一噎，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君是君，臣是臣，我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对陛下不满呢？”
“没有就最好了。”方巧巧微笑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思虑得自然比大部分人要多，你所处的位置，只是要面对陛下一人，可陛下所处的位置，是要面对满朝文武和千千万万个百姓，就算他用了什么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是吗？”褚林生一脸冷漠。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从一个后宫嫔妃的嘴里说出，倒显得有失偏颇了。
他看着方巧巧，突然好奇起来，“你山长水远地来到军营，就那么肯定陛下会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