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昨晚冻着了的缘故,方巧巧的脸色异常苍白,即便在睡梦之中,看起来也毫无血色,倒是叫人平白多了几分怜惜。
司冥轩脚步一顿,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料手刚刚碰到她的肌肤,对方就浑身一颤,仿佛受到了惊吓。
司冥轩黑了脸颊,手也缩了回来,沉声道:“别装了。”
方巧巧无奈极了,只得睁开双眼,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身体本能的反应,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装。
“参见陛下。”
她挣扎着起身,想向司冥轩行礼,但身体的酸软令她无法站立,再次向床下摔去。
司冥轩下意识地想扶,可手伸出去的那一刻,想到她一次次地抵触,又面无表情地缩了回来。
方巧巧倒下的瞬间,本能地向前抓了一下,本以为能抓到司冥轩的胳膊做个支撑,没想到他不仅没伸胳膊,还飞快地退后了一步,她失去了支撑点,又不能使出武功,只能任由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呵!”
她痛得来不及出声,便听见了司冥轩讥笑的声音,“每次都用这招,你不腻吗?”
这恶劣的揣测,无疑是对她人格的侮辱,方巧巧脸色一白,一时竟忘了要从地上爬起。
司冥轩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其实他心里清楚方巧巧这样懦弱的女人是不会故意制造机会接近他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好像欺负这个女人,能让他的心里获得某种快感似地。
方巧巧匍匐在他的脚下,不细看的话仿佛是在亲吻他的靴面,她是那么地狼狈、卑贱,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脆弱。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这男人的恶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坏是他的本色,温柔才是假象。
清楚了这一点,方巧巧整个人冷静了许多,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端端正正地跪在司冥轩面前,不卑不亢地开口,“奴婢该死。”
这如魔咒般地四个字,当场将司冥轩气笑,“该死?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了?”
他顿了顿,突然猛地俯身,一把捏住方巧巧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你承认是在蓄意勾引朕了?”
二人四目相对,司冥轩才惊觉这个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泪是怯懦的泪,脸却已不是那张麻木的脸。
心弦像是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司冥轩有些烫手地松开了她的脸。
他是疯了吗?
欺负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方巧巧把眼泪擦干,才细如蚊呐地开口,“奴婢不敢。”
终于不再是“该死”,而是“不敢”。
司冥轩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败给她一般,无奈地背起双手,“你自己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结果是他落荒而逃,连寝殿都让给了这个女人。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站在了寝殿外面,与不明就里的夜烛大眼瞪小眼。
夜烛看着这么快就出来的皇帝陛下,想了想,主动问道:“陛下,要传膳吗?”
司冥轩轻咳一声,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传吧。”
……
司冥轩用早膳的功夫,碧萱已经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去通知冷香泠。
“什么?陛下真的宠幸了那个婢子?!”
冷香泠又惊又恼,更多地却是懊悔,这相当于她亲手把陛下推给了别人!
碧萱肯定地点了点头,“不会有假,胡太医亲自去把的脉,昨晚陛下没传太医,那女人体内的媚药却解了大半,再加上她身上还有痕迹,陛下今天早上又对她无比怜惜……娘娘,这一步咱们真的走错了。”
听到最后一句,冷香泠整个人已经瘫了下去。
她白白把陛下送给了一个婢子,这几年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却让那婢子抢先尝了滋味。
不仅如此,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司冥轩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却怎么都不肯碰她。
难道她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司冥轩宁愿碰一个婢子,也不愿碰她?
看见她绝望的模样,碧萱忍不住开口,“娘娘,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陛下正在彻查昨晚的事情,难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咱们得提前想个对策才行。”
冷香泠愈发崩溃,“出事前你不想,出事后想了又有什么用?!陛下如今有了新宠,更加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碧萱,你真是给本宫的好提携啊!”
见她发了脾气,碧萱连忙低头退到一边,尴尬道:“娘娘,奴婢也是一心想帮您求个明白,如今咱们至少确认了陛下没那方面的问题,这不是好事一桩吗?”